初时,他们也一定认为只要坚守两个时辰就可以,即便这样,也打算用四百骑兵,来填筑两个时辰。
等到发现草原兵,这时间就无法再行估算了,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计划。
决意要用这四百人来换两个时辰。
大汉武风,竟是刚烈决然如斯!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四百人换四个小时;一百人换一个小时,每三秒,需要五条命去填。
那个小兵,没有回来传令,多争取一秒而已。
只是为了换一个公主,一个少年的,一线生机。
为了根本看不到的一线生机!
陈乐山呆呆地看着下面山谷中的勇士,奋力拼杀。
他们利用狭窄的房屋之间通道,每次都出少量骑兵,以少对多,跟刘成的战法一模一样。
后面的部队,看着不断倒下的战友,动也不动,直到那个小队快死绝了,通道要冲破,才分出几人冲上去顶祝
一场必败的战斗!
即便以一换一,以一换二,依然是必败,所赢得的只是时间,甚至是根本不知道够不够用的时间!
这是人,不是棋子,人不该这样死去!
脑海中不断狂暴和不断熄灭的白色气机,疯狂地冲刷着陈乐山,他终于心灵失守,无法控制。
安平公主早就察觉这个少年,气息狂暴,双眼通红,只当乐尚少见死战,被鲜血吓着了。
等他跃身冲起,她的手悬在空中,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就见陈乐山从陈塘身边跃出去,顺手拔出陈塘腰间的的环首刀,在空中的身姿堪比五级高手。
未等众人有所反应,陈乐山已经站到了还剩下的百余骑兵中间。
他左手掌心向天举起,口中大喝,发出怒虎般的呼啸,青色的气机快速返回军士。
众军士齐齐发出一声呐喊,整片区域被淡淡的青色笼罩。
安平公主吃惊至极,走到陈塘身边:
“这。。。这、这是军阵啊!!??”
陈塘压住追下去的冲动,闷声回答:“是吧。”
安平公主看到了一丝曙光。
在二人对话这一刻,陈乐山已经取得军士的指挥权,在他的催动之下,骑军改变战法,不再留守分队出击。
几路通道挤满了西北军,后面的西北军纷纷弃马,飞跃而起,踩踏同袍肩膀而行,上下接应分毫不差,众军有如一人。
每个军士几乎都达到了接近四级的水准,叠层而过,跳跃如猿,出手极快,一击得手,立即回转侧身,给身后让出空隙,如此此起彼伏。
如清河潮水,片刻就将草原兵马刷个干干净净。
安平公主张大嘴:“小石头,竟是如此勇猛?这可比皇兄的战阵,要威风十倍了啊1
也就只两日,公主竟然连陈乐山的小名都知道了,如此无意中呼出,令她身前的陈塘,何以自处?
可惜时日无多了!
————
李玉缓缓转过身,扫视众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大都督帐下,难道就没有忠直诚孝的士卒了吗?”
众人不解,且听他下句说什么,都仔细观察李玉的神色。
一截剑尖,从刚才说话的将军胸口,露出头,他旋即倒地。
穿戴着士卒衣着的男子插剑入鞘,拱手为礼:“那自然是有的!长史大人。”
众将官愕然地看着这个不知哪里出来的小兵,骇然。
早就有所传闻,说李长史手下,有一批隐蔽的死士,看来还是真有其事,只是居然以如此面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李玉仰头:“诸位久经战阵,可有教我?”
众将官齐行军礼:“但凭长史差遣1
李玉点点头,双手一拍,另四名士卒走了进来。当着众将的面,李玉一一下令。
一人带一个小队,一个前往东卫城,持李玉手书,领兵五千,救援公主,并请主将来议事;
另一小队向中京城出发送信求援。第三小队向北沿呼兰山谷,探查军情。
最后一个小队,向东送信夫子城请调援军。
然后一一安排将官,封闭城门,排兵守城,分派辎重粮草等一应杂事,竟是要死守镇兰城。
待众人纷纷离去,落尘道长走出来,躬身感谢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李玉:
“牧达之才,确乎非常,佩服,佩服!多谢你分兵相救公主。”
李玉疲惫地摇摇手:“公主可不只是你道门的,呵呵。不过。。。”
他站起身,背对着落尘道长:“东卫城是不会出兵的1
“什么?那方才。。。”
李玉又摇摇手,疲惫地说:“没有军令,东卫城我是调不动的!并不是亲王的嫡系1
他长叹一口气:“至于方才,唉,忠直诚孝,何其难得,只是不知还有几颗暗子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