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风口浪尖(1 / 2)

和光回到万佛宗, 马不停蹄地奔向掌门大殿,亲自汇报疏狂界之乱的经过。掌门听罢,命她在坤舆界休息几日, 再回疏狂界。</p>

离开掌门大殿, 她命尤小五寻来执法堂库房最好的白玉酒壶和酒杯。她一手拎着酒壶, 一手夹着两只酒杯,前往琉璃佛塔。</p>

疏狂界动乱留下的疑问太多, 如今诸天万界和魔域的通道已经关闭, 没有能解答疑问的人,除了洲九。</p>

然而, 从那家伙口中套话,没这么容易。</p>

面对大门的层层阵法,她深吸一口气, 才踱步进去。</p>

万年不变的幽深冷清, 黑沉沉的魔雾, 令人窒息的气息。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塔底, 一遍又一遍。</p>

整整两万年, 从未改变。</p>

只有墙壁的正字, 添了一撇又一撇, 笔画分明,入木三分。</p>

洲九一如既往坐在棋盘前, 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 黑子包围白子,一局即将告终。</p>

他捻着一枚黑子, 正要落下最后一子。</p>

和光走过去, 一掌拍向棋盘, 棋盘翻转,黑子白子纷纷落下,局不成局。</p>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急躁。”</p>

他缓缓把指间的黑子放入棋瓮。</p>

和光把白玉酒壶和两枚酒杯放在棋盘,揭开盖子,浓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连周边的黑雾都侵染上些许酒味。</p>

两枚酒杯倒扣着,她翻转一枚,提着酒壶,慢慢斜斟,伴着滴答滴答的声音,酒香味愈重。</p>

“这酒来自疏狂界,一位前辈飞升前,在中央城池立下一座玉石像,玉石像源源不断流出酒液,我回来时特地装了一壶。那位前辈名叫九音,你可听过?”</p>

和光直直看着他,笑道:“你没听过也是正常,那位前辈两万年前飞升了。那时,你已经战败被关进地牢。你不听过九音前辈,总该听过和她同辈的道友,顾钧座。这位你该不会忘了吧,毕竟你可是顾剑尊亲自关进来的。”</p>

她故意用淡然的语气说着刺人的话,他依旧不为所动。</p>

和光自饮一杯,继续说道:“说起来,被关押两万年,你还没喝过酒吧。”</p>

他的眼神轻飘飘划过酒壶,“天魔不同于人,没有口腹之欲。”</p>

“呵。”和光哂笑,“说谎,大业帝皇宫偌大的酒窖,全空了。盛京是你的大本营,除了天魔再无别人。”</p>

她屈指敲敲棋盘,“魔域没有这玩意儿,你没法否认,下棋也是一种欲望。”</p>

洲一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坤舆界成型的天魔,没有任何关于魔域的记忆,没接触过其他天魔,还是沉溺于美食和话本无法自拔。恰恰说明,除了杀戮和吞噬,天魔一样有欲望。不过魔域太过荒凉贫瘠,没有生出其他欲望的土壤。</p>

和光又自斟一杯,“说起来,之前照你的计划,我去关闭天空大阵的路上,发生了件怪事。”</p>

“什么怪事?”</p>

“酒神像的酒。”她轻敲酒壶,“自动浮出来,提醒我天空大阵是假的。”</p>

“哦?”洲九挑了挑眉,似乎起了点兴趣。</p>

“在魍魉的时候,这酒又出现,背后操控酒的人也出现了,还有个人,自称是我嗔怒禅的前辈。按西瓜师叔的推测,这两人应是从未现身的第四波势力。你说,该不会是酒神像的主人九音前辈来了吧。嗔怒禅的前辈,说来也巧,记载中九音前辈和三光祖师爷关系不错。”</p>

洲九面色不改,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p>

“说起来,历来都说飞升飞升,却从未有典籍记载飞升飞去哪儿。飞升的前辈也从未再出现。万界修炼几十万年,修炼的目的是飞升,飞升又是为了什么,说到底从来没人给个说法。”和光故意笑了笑,“现身魍魉的第四波势力是九音前辈的话,那么飞升该不会飞去魔域吧。”</p>

洲九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每一处肌肉控制得极好,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可笑、讽刺、欣慰,什么都没有。</p>

那一瞬间,和光感觉被他看透了,心里冷得刺骨。</p>

他终于开口了。</p>

“和、光?”他迟顿了下,似乎在猜测她的名字,“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算上通讯镜,是四次。若是初见,或许我还真被你套话了。三次,够我摸清你的性格。你不信这件事,不然你不会拿它来试探我。”</p>

果然被看透了。</p>

和光控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笑。</p>

“你若真信,绝不是这副模样,正是因为你不确定,才会用肯定的口吻谈论这件事。”</p>

“那么事实呢?”和光翻开第二枚酒杯,慢慢斟酒。</p>

“终有一日,你会知道。”</p>

和光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正要收回,手腕冷不丁被他扣住。微凉的手指搭在她虎口的伤痕,和光心底升起寒意。</p>

他用力一压,扒开伤痕的红线,碾了碾伤口。</p>

和光猛地收手,警惕地盯住他,“你干什么?”</p>

他身上的九根佛钉顿时放出金光,周身的魔气滚滚动荡,皮肤糜烂开来,仿佛被好几张爆炸符直中。</p>

过了许久,身上的魔气才平缓下来。</p>

他的气息没有一点变化,声音还是那么淡淡,“魔域的手段,灵血树。”</p>

“你知道?”</p>

他没再说话。</p>

和光摸出一枚种子,放在棋盘。</p>

他拿起来,细细看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灵血树是魔域特有的树种,以修士血肉为食,吸取修士的血肉,准确来说是蕴含灵气的血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