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蒲公英第十章(2 / 2)

厨房与爱 宋尔 1185 字 6个月前

白清失业后没有再找工作,在家里买了一台二手麻将机,以此作为赚钱的营生。家里常常人来人往,但她性格有乖张的暴戾,常常与人在家里发生争执,争执的起因多半都是因为与周遭人们对事物的看法有所不同而引起的,但她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今天还面红耳赤的跟人争辩,明天又打电话把人叫来家中玩乐,而人们也都默契不去提及那些不快乐。</p>

年底蓝一依旧没有回来,她与我们的联系只是每个月固定给白清的银行卡里转钱。有时我想起她会突然忘了她的模样,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黄昏午后随时光的变换日益淡漠。白清站在方形木桌旁书写对联,我把他们小心粘贴在墙上,买了花拿了糕点去看姥姥,我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心里的思念愈加浓烈,她于我们而言已经遥远如星河,我只能安静的等待,等待我们终将到来的殊途同归。大年三十那天程少然的父亲病逝,晚上春节的爆竹声纷飞和占领了白水的天空,长虹牌电视机的地方频道里播放的节目有着浓重的节日气息,客厅依旧有人在打麻将,窗外是次第绽放的烟火,我想烟火升入天空的绚丽与发出的声响应该会淹没程少然的哭声吧,我突然想起曾看到鲁迅先生写过的一段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p>

程少然临走时来书店看我,这两年我们未曾见面,只是偶尔用手机发一两条短信,如今再见他我只觉得时光果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他的脸上有明显胡喳,眼眶充满红血丝,“你过的好吗?”他用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场白,我想让他高兴些,笑着说:“看我面色红润的能不好吗?”我们坐在书店聊天,他说这两年他不肯回家都是为了在外面多赚些钱来还给白菱。我不会安慰人只是安静的听他说,五点多的时候他说要去赶火车,我送他出去,在路口他同我拥抱,像两个老朋友,我说:“少然,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他说:“苏宥”我嗯了一声,他又说:“没事”,我拍拍他的背松开手,朝相反的方向离去,刚到书店门口收到他的信息,他说“苏宥,你会等我吗?”我不知道回复些什么,觉得心口憋闷,我只是突然想到白菱跨过山水只为看他一眼,小小身影被淹没在人海,只为了看她心心念念的男子。而程少然于我又算些什么,想来不免可笑,我拿出手机给他写信息,“少然,你是我的朋友,现在是,以后也是”他没有回复,我只觉有一种好像失去了些什么的感觉,但失去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他不是我的明月光也不是我的朱砂痣,彼时我尚不懂得喜欢二字,爱更谈不上,但发出信息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失落感,怕他不再待我好吗?可是他待我好吗?我不知道,大概也算不上。很多年后我才明白我的失落源于彼此的不确定,源于我们并未及时安抚对方的不安。只是那么些年以后那些悲伤的,难以琢磨的,不可言说的,写在纸上也不过草草两行。</p>

www.yqxsg.cc。m.yqxsg.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