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p>

而他话语里的某些意味，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惊，后颈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p>

“我的烟呢？”</p>

她不自觉侧开视线，岔开话题，“天快要黑了。”</p>

池晏轻笑声，显然是察觉到她试图逃避的意图。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抽了根烟出来。</p>

但他并没将它递给松虞，反而径自咬在唇边点燃。</p>

夕阳为这英俊的轮廓镀上层薄薄的金红。</p>

他淡淡吐出一口烟圈，才对松虞伸过手。指尖夹着烟蒂，示意她接过。</p>

修长的指尖，亦被勾了层浅浅的金线。令人执迷的光影。</p>

或者是这画面太好看，或者是鬼迷了心窍，松虞竟然也毫不扭捏。</p>

反而就着他伸手的姿势，红菱般的唇微启。</p>

咬住滤嘴，深吸一口。</p>

苦涩的尼古丁吸进肺里。</p>

她心神荡，仿佛神魂终于归位。</p>

“咳咳”</p>

但不过才抽了两口，她立刻低低地咳嗽了出来，咳得甚至眼角微红。</p>

显然这对于现在的松虞来说，到底还是太过刺激。</p>

池晏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过了片刻，才从她手中将那半支烟夺回来，扔在地上，脚踩灭。</p>

火星四溅。</p>

而他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胸腔发震。</p>

“陈小姐，我们果然是同样的人，对吧？”</p>

松虞顾不上回答他。</p>

她强忍着咳嗽，从轮椅边抽出随身带的水瓶，自顾自喝水。</p>

而池晏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到他突然又浅浅笑。</p>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p>

松虞：“？”</p>

她抬起头，不知面前的男人又要玩什么花招。</p>

却见到他的神情很放松，甚至于愉悦。</p>

“藏好那块芯片。”池晏说，“永远不要被我看到。”</p>

天色渐暗。</p>

最后一点夕阳余晖都落进他眼底，像新生的火种在跳跃。</p>

松虞愣住：“什么意思？”</p>

“只要它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它不存在。”</p>

这次她的目光里露出了太过明显的惊愕。</p>

“你还要拍那部电影。”她说。</p>

“当然。”他懒洋洋地笑，“我只有个导演。”</p>

……那就是她。</p>

松虞想，他定是发疯了。</p>

否则绝不会开出这么宽厚的条件，甚至于……好像要将这场游戏的主动权，转交到自己手上样。</p>

然而至少在这刻，在天平上，他们终于达成个微妙的平衡。</p>

于是松虞根本不问为什么，干脆地答道：“好。”</p>

“言为定。”池晏轻笑。</p>

第一次，他感到庆幸。</p>

庆幸在s星突然心软，庆幸自己没有将她斩尽杀绝。</p>

但他又想，或许这切都是水到渠成。</p>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曾对她动过杀心。</p>

所以她注定要留在他身边。</p>

因为根本是上天将她送到他面前。</p>

于是他鬼使神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p>

什么问题？</p>

松虞投去困惑的目光，却发现池晏只是含笑看着自己。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里再次出现那句话</p>

“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对你动手？”</p>

她倒吸一口冷气，察觉到危险。</p>

然而池晏更先她一步。</p>

他将她的轮椅转了半圈，面对着自己。又再次倾身向下，向她靠近。</p>

越来越近。</p>

鼻尖都要相触，松虞能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倒影。</p>

她想要推开他。</p>

但他根本不在乎这微不足道的反抗，反而手指灵巧地钻进西装下。</p>

她的手指刚刚捧过水杯，还很温暖。</p>

而池晏的指尖却冷得像冰，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p>

薄薄的衣料覆盖着他们的手，勾勒出十指相扣的形状，像雕刻的艺术品。</p>

松虞被冻得激灵。</p>

“你……”她张了张嘴，却又停住。</p>

池晏的态度变了。</p>

刚才他还在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温和。可是就在这刻，他重新展现出了明明白白的……</p>

进攻性。</p>

“我什么？”池晏微笑。</p>

“……你先站起来说话。”她说。</p>

她的声音仍然很冷静。</p>

但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她越是表现得冷静自持，越会令他想要打破她。</p>

池晏：“但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p>

他的视线像湿漉漉的鳞片，寸寸从她光滑的皮肤上长出来。她感到毛骨悚然。可是那鳞片又很美，闪闪发亮，令她在新生的月光下熠熠生辉。</p>

这刻，她意识到</p>

答案就是。</p>

他想吻她。</p>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逃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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