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时候开始，就算是私下里，他也开始一声声唤她“殿下”呢？</p>

或许是，当他内心深处已经不仅仅是忠于神机阁的主公，而是更多的将心神倾注到姬晗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吧。</p>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p>

却被当事人这样草率、又一针见血地一下子点醒、戳破、袒露。</p>

不知不觉间，竹青的指甲已经用力掐进手心里，他脸色苍白，声音微哑：</p>

“……那殿下，此刻，您为何不像往常一样唤我竹青呢。”</p>

“啊？”</p>

姬晗一愣，她大脑混沌，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平时是叫你竹青吗？”</p>

“呃……忘了……”</p>

“可我心里是一直叫你顾翡的。”</p>

姬晗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嘴上喊一句竹青，心里就唤一声顾翡。”</p>

竹青没有顾翡好听，姬晗想。</p>

然而她话音刚落，竹青，不对，是顾翡的脸上忽然空白了一瞬。</p>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急切地想要倾诉什么的话说不出来，内里不停滋生的蝴蝶也飞不出来，只能无望地、察觉到自己的心脏——</p>

咚咚咚。</p>

剧烈地加速。</p>

震得胸腔发疼。</p>

他的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了起来，如雷的心跳声像是在耳膜深处响起。</p>

平复许久，他才垂眸涩声道：</p>

“殿下……您醉了。”</p>

醉鬼的话哪有什么深意，又如何能信以为真呢。醉成这样，明日醒来，保管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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