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安眠药开始失去作用。</p>

从一颗,到三五颗。</p>

最后,安眠药也无法让我睡着。</p>

稍微有一丁点响动,我都会从睡梦中惊醒。</p>

醒后,黑暗和恐惧如同潮水将我包围,我只能强撑着身体,走到窗边的沙发旁看书。</p>

书里讲了什么,我完全记不住。</p>

但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获取短暂的内心安宁。</p>

知道这些的人不多,我没让阿姨告诉蒋婉。</p>

偶尔蒋婉会回来,她仍旧住在客房,并不知道我在深夜辗转反侧,一次又一次掐灭想死的念头。</p>

偶尔的对视,能让我发现蒋婉跟从前没什么变化。</p>

而我,在洗漱时却恐惧面对镜子里的自己。</p>

镜子里的男人,消瘦、形容枯槁。</p>

犹如黑夜里,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p>

我不敢承认那是我,那也不应该是我。</p>

纵然我遭遇了一段难以启齿,甚至可以说悲惨的婚姻,我也不应该被折磨至此!</p>

数着日子,我猜蒋氏的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p>

往年,就算蒋婉与我的关系再恶劣,她也会为了面子带我出席。</p>

但这一次,她甚至从没提及此事。</p>

我明白,以我现在的样子,出现在年会上不仅仅不会给她长脸,甚至会让人怀疑蒋氏集团总裁,B市最年轻的女企业家有虐待丈夫的癖好。</p>

不过也好。</p>

我能逐渐与蒋婉、蒋氏集团撇清关系。</p>

等离开她,我不再是蒋氏集团总裁的丈夫,而是独立的晏隋,不攀附任何人的晏隋。</p>

……</p>

年会上,蒋婉没找男伴,程岩作为陪衬出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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