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吗?”</p>
阿夏想了想,道:“剥给我。”</p>
她往边缘让了一下,给他一个空位坐下。</p>
两个人一起坐在天台的边缘处,清冷的风吹过,一个身穿夏装,一个身上是厚厚的棉袄,看上去有点怪异且可笑。</p>
脚下是空荡荡的城市,头顶露出了阳光。</p>
“你找了我很久?”陆安手上微微用力,栗子的壳顿时破裂,露出里面散发甜香的果仁。</p>
“也不是很久,主要是不想吓到你,恢复这样子用了……很久。”</p>
“这样子?”</p>
“嗯,大概几百年吧,应该是。”</p>
“现在是什么时候?”</p>
“第一次月亮掉落之前。”</p>
“……”</p>
陆安动作顿了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时候。</p>
第一个空间站掉落之前。</p>
那时他还没有来这里,身处三百年前在做一个电工。</p>
“你怎么做到的?”</p>
“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双手撑向后面,抬头望向远处高楼。</p>
“总不能把你带去那个时间尽头,银河系都不存在了,就我们两个人。”</p>
顺着她目光抬头望向天空,陆安把手里的栗子递到阿夏嘴边。</p>
“你……已经是‘神’了?”</p>
陆安仔细看阿夏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丝违和。</p>
栗子把她腮边鼓起一块,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后知后觉地发觉那丝违和感从何而来。</p>
阿夏从来都是脏兮兮的,即使洗过澡,脸上也是饱经风霜的粗糙,健康的小麦色皮肤。</p>
他还从来没见阿夏这么干净过——只有夏茴是没有吃过苦的,细皮嫩肉。</p>
“神……算是吧。”</p>
她看着干净澄澈的天空,目光透过蓝天之后,更加遥远的地方。</p>
许久,才回过头。</p>
“这次用的时间更短了。”</p>
“什么意思?”陆安问。</p>
阿夏拉住他的手站起来,朝远处看过去,陆安顺着她目光望去,看到冲天火光,空间站一个接一个熄灭。</p>
一个庞大到整个太阳系的奇特生物体出现,那是超脱了时间与空间,完全扭曲的存在,无意识组建的身体肆无忌惮舒展,这是完全自由后的的放肆生长,无视规则的至高生命体。</p>
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理解。</p>
画面忽然截断,陆安脸上已是惨白一片。</p>
那是祂刚刚诞生时的一瞬。</p>
一个崭新的神。</p>
“再看下去,你会被我同化。”她,或者说,祂,笑着说道。</p>
在那之后,祂还在继续成长,以太阳系为中心,黑暗如潮水般朝四周奔涌扩散,无数恒星像是盛夏的泡沫破灭,这里成了绝对的漆黑。</p>
祂于银河系的废墟上苏醒。</p>
以整个银河系为身体,时间在这一刻失去意义。</p>
唯一,永恒的真神。</p>
而时间失去意义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孤独。</p>
宇宙太大,太孤寂了。</p>
孤寂到祂也曾产生怀疑,自己是不是缸中之脑。</p>
后来祂有了答案。</p>
“星期六,你要许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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