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仪眼眶泪水流出，用力拂开柳氏，继续道：“娘，不必藏了，这些……沈桑宁早就知道了！”</p>

柳氏大惊，“妙妙，你别胡说了。”</p>

这儿这么多人，一个人知道，和一群人知道，怎么能一样呀！</p>

沈妙仪苍凉一笑，看向沈桑宁，“你说我和你比较，难道你没有想置我于死地吗？你偷摸着调查我的身世，是何居心？你装什么清高！”</p>

说着，愈发疯魔，作势要冲上来。</p>

裴如衍眸光幽冷，“来人！”</p>

护卫当即将沈妙仪拖住，押着跪下，不让她乱动。</p>

沈桑宁漠视着，“我的确收集了证据，可是沈妙仪，我可有主动害你过一次？”</p>

她起身，朝着沈妙仪走近，裴如衍眸光紧紧跟随着，不阻拦，但也随时都不让她陷入被动。</p>

沈桑宁俯视道：“沈妙仪，你做的所有孽，我都能光明正大地反击你，给你教训。”</p>

“不到万不得已，我手中证据不会抖落在人前，因为不管你是谁的孩子，这本不是你的错。”</p>

这话，听得沈妙仪一愣，随之又是狂笑——</p>

“哈哈，你以为我信吗？你若不想害我，何必去苦寻证据！现在装什么好人！”</p>

沈桑宁神色冷淡，情绪没有起伏，“因为，我好奇父亲为何宠爱你。”</p>

不论她有多少岁，有多从容，都欺骗不了自己，她年少时向往的父爱，是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p>

成了她心头的刺。</p>

她恨沈益的无情，于是这根刺在刺向沈益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刺到她自己。</p>

她想要答案，也算是对自己四十年的交代。</p>

沈桑宁敛去眸中复杂，嘴角泛起冷意，“可你从不看自己拥有的，只一心想和我攀比。”</p>

沈妙仪听不进去，“我不会输的，绝不会。”</p>

这执迷不悟的样子，沈桑宁看得皱眉，“谁和你比输赢了？”</p>

真是让人无语。</p>

沈桑宁转身，回到裴如衍身边，目光触及他未掩下的忧色，她唇角安抚性地弯了弯。</p>

就刚才对话的这会儿功夫，裴彻已经奋笔疾书写好了和离书，一把摔到沈妙仪的面前。</p>

“签吧，签完以后，你我再无瓜葛。”</p>

“我不签。”沈妙仪死死盯着他。</p>

裴彻冷笑，“来人，让她按手印。”</p>

反正签字还是手印，效果都一样。</p>

裴彻实在不愿拖下去了，吩咐护卫抓着她的手去按印泥。</p>

“你们欺人太甚！”柳氏差点气晕过去，但没人管。</p>

上首，裴如衍被吵的烦闷，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心。</p>

突然，沈妙仪大喊一声：“裴彻，你不仁别怪我不义！”</p>

“就让大家都听听，堂堂国公府的二公子，心中竟然惦记着——”</p>

裴如衍倏然睁眸，此时沈妙仪话音戛然而止。</p>

惦记着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