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凩兮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嚷嚷着口渴;
“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倒水喝。”
小屁孩听闻她的声音惊喜极了,欢快起身到火堆前舀碗热水;
白卿虞庆幸的笑了,忙问“凩兮,你感觉怎么样?哪不舒服?”
“我,我没事。”
凩兮缓了缓,撑着白卿虞手上的力量坐起来;
“来,靠着我。”
白卿虞坐到她身旁,搂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水来了,有点烫,慢点喝。”
小屁孩见着一个虚弱,一个又腾不出手,顿了顿,直接拿起勺子舀了点水,再吹一吹送到凩兮嘴边;
“谢谢。”
小屁孩羞愧的避开视线,不敢看她……
凩兮喝了几口,摇摇头示意不喝了,然后带着浓浓思念的语气说“要是帝枭在的话,他也会这样喂我喝水的。”
以前凩兮感冒还是哪磕着碰着了,帝枭都是这样照顾她的,此时此刻,她好想他!
说完,凩兮靠在白卿虞的肩膀上;
白卿虞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自责的在心里允诺道在把你带到他身边之前,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小屁孩看了看凩兮的神情,心里也想起了一个人;
“你说的那人,他是你兄长吗?”
凩兮弯眸笑了笑,摇摇头;
小屁孩就地盘腿坐下,神情有些落寞,说“我小时候生病,哥哥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凩兮看着他,又看了看这山洞的简陋布置,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小屁孩点点头,“嗯。”
“那你哥哥呢?”
“他死了。”
凩兮和白卿虞对上视线,再问“那你爹娘呢?看你样子应该还不到八岁吧?”
“我爹娘也死了。”
听他这样说,白卿虞心里咯噔了下,原本冷厉的神色慢慢的柔和了下来,但仍对他带有警戒之心;
凩兮怔了怔,心疼道“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不害怕吗?这里天寒地冻的,为何不进城?”
“习惯了,进城……进城会被欺负,还是这里自在点。”
凩兮心酸的再次打量山洞的情况,除了薄薄的被辱和一小堆柴火、零碎的锅碗瓢盆外,看不到任何食物;
“那你如何谋生饱腹?”
小屁孩抿抿嘴,指着外面积雪,说“渴了喝血水,饿了……饿了吃蛇肉。”
“什么?!”
白卿虞和凩兮的眼眸同时缩了缩,不可思议之际,浑身也冒出了鸡皮疙瘩;
虽说野外生存吃点蛇鼠这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那可是毒蛇,而且模样长得十分倒胃口,这怎么下得去口呢?
白卿虞反问“那蛇有毒,你不怕中毒?”
小屁孩无奈的耸耸肩膀,说“这里除了群居蛇有肉,其它活物连影子都见不着,要想活下去,只能吃它。”
白卿虞从他这话里联想到他的血,不确定的问“所以因为这样,你的血有解毒的功效?”
“嗯,我不记得从多大开始吃它了,反正它们的毒对我没任何作用,不止群居蛇,这世道上的大部分毒都对我没用……”
小屁孩耷拉着脑袋,小声低喃了句,“所以我的血很值钱!”
凩兮直起身子,看了看白卿虞,接而问他,“那之前你跳下马,跑向蛇群,是为了什么?!”
“取血。”
小屁孩直言道“群居蛇的血可以卖很多钱。”
“卖毒蛇血?这可不是正当的买卖,是什么人让你这样做的?”
小屁孩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起身,打个哈欠搪塞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歇息吧,明日天亮就离开,我这里也不太安全的。”
说完,小屁孩就走到对面的角落里闭眼入睡。
“算了,还是别问了,或许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谋生的法子;这年纪的孩子无依无靠,也寻不到活儿干,而且他也管不到那么多,也管不了。”
白卿虞能与他的遭遇感同身受,当年的她何尝不是这样,渴了舔雪,饿了抢狗食吃,若不是白须眉把她带回落梅山,说不定她过得比他还惨,也说不定早已不在这世间!
凩兮点头,同时向他投去心疼的眼神……
他们三人当中,凩兮是最幸福的一个,从小不缺衣食,可说是享受着这世间独无仅有的宠爱和呵护;
所以当听闻他的遭遇时,凩兮鼻头发酸,内心隐隐作痛,她想为他做点什么,可不知该从哪儿着手去帮他。
这一夜,她和白卿虞都睡不着,各怀心思的眼睁睁等到天亮;
她们拾掇好准备离开时,小屁孩都还没醒,见他睡得沉,就没叫醒他。
白卿虞从马匹上解下装放食物的包裹放到他的床上,凩兮想了想,从腰包里拿出一锭金子、再拿了一套披风放在旁边;
两人看了看小屁孩,然后就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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