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抱郁璐颖，郁璐颖却把一只柴火般的胳膊抵在了肖尧的胸前。</p>
少女粉红色的短袖正耷拉在她的上臂，湿漉漉地朝河面滴着水，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p>
“有什么要说的就说，”郁璐颖说：“说完就可以戈——走了。”</p>
“我来给你送鞋。”肖尧想了想说。</p>
“我看到了，谢谢，”郁璐颖轻轻划着水：“放在那里就可以了，没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p>
郁璐颖转过身去，却被肖尧一把拖住了袖子：“沈婕跟我一起分头在找你，她说如果我先找到你，叫我代她跟你道个歉。”</p>
沈婕当然没有叫肖尧代她道歉，但是肖尧认为，自己现在应该行使丈夫的代表权。</p>
“她道歉的方式就是拿脚踩我的脸吗？”郁璐颖讥讽道。</p>
“不是的，她那是针对我——”肖尧连忙说。</p>
“你回去告诉她，我不接受——我们不再是朋友了。”郁璐颖告知般的态度像是早就已经决定了一样。</p>
“唉，那我俩总是朋友了吧，”肖尧说：“你能不能别我说两句就要游走啊？就欺负我不会游泳呗。”</p>
郁璐颖歪着头略微想了一下，点头道：“行，我俩现在是朋友了。”</p>
肖尧：“……！？”</p>
他当然听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禁不住心里往下一坠。</p>
肖尧和颜悦色道：“这是通知，还是商量？”</p>
郁璐颖的双眸紧盯着水面：“这样比较好。”</p>
肖尧脱口而出：“我不同意。”</p>
郁璐颖道：“你不同意也没用，分手从来就不需要两个人都同意。”</p>
肖尧道：“那我就跟以前一样，天天缠着你。”</p>
“你当我只会游泳吗？我还额外想了九种能让你苦不堪言的办法，”郁璐颖勾起食指，面露不善地强调道：“九种！”</p>
肖尧意识到，话题开始朝着不友好的奇怪方向进行了，必须及时扭转。</p>
“你都不问我，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肖尧故作轻松地往郁璐颖皱起来的湿衣上泼了一点小水花。</p>
“我大概半个月以前就发现可以利用共生来定位你了，”郁璐颖波澜不惊地说。</p>
“是嘛？我刚刚才——”</p>
“您贵人事忙，当然发现不了。你的心思不在我这，而是在别的地方。”郁璐颖道。</p>
这话让肖尧有些恼火。</p>
算了，别管了，这不重要。</p>
“好好的，闹什么分手呀？”肖尧好言好语地劝道。</p>
“因为你在交往期间私自出轨，还不够吗？”郁璐颖道：“到哪说你也不占理。”</p>
肖尧：“……”</p>
“而且我现在要给你加一条，就是我不堪忍受你们家正房的欺凌。”</p>
“我回去说她，回去说她。”肖尧劝道：“我这刚把沈婕救出来，我们今天晚上去哪里过夜都还不知道，一屁股的事情，你这时候让我后院起火，是不是太难为我了？”</p>
“你为难都是自己找的，关我什么事啊？”郁璐颖故意说着无情的话。</p>
肖尧：“……”</p>
郁璐颖：“不是说没地方过夜吗，你还不快点回去陪人家去找房子，还泡在这水里腻着我干嘛呀？”</p>
“你对我来说，”肖尧默然道：“很重要。”</p>
郁璐颖微微一怔。</p>
又是小一段沉默以后，少女开口道：“你这个人就是不讲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跟你分手啊？前段时间我想分吧，你肯定要说，啊，我在找沈婕啊，沈婕被绑架了啊，我焦头烂额，你还要后院起火；好，现在又跟我说，沈婕刚救出来啊，我焦头烂额啊，你还要后院起火，然后过段时间呢……”</p>
也不知道是谁笑出了第一声，接着，两个人对望着，一起笑了起来。</p>
郁璐颖苦心营造的谈分手氛围的严肃性，荡然无存。</p>
“啊啊啊。”她懊恼地喊道，然后两手扒拉着肖尧的肩膀，把他的头往水里按。</p>
肖尧：“*%￥@&amp;……%￥*（）……谋害亲夫啊！”</p>
郁璐颖陪着他一起，剧烈咳着嗽。</p>
“你看，你总算说实话了，”肖尧说：“出轨什么的，只是你逮到的借口罢了，你前段时间早就有这个念头了。”</p>
“没有，这件事情我也确实很不爽。”郁璐颖小声地反驳道。</p>
肖尧再次试图抱住郁璐颖，这一次，他成功地将少女的头按在了肩头。</p>
尽管他的胸部以上都露在水面上，但还是立刻感觉到河水涌入了自己的鼻腔和嘴巴，怀里的少女也开始瞎扑棱，遂赶紧拉着她又往岸边紧走了几步。</p>
“你有病啊你！”郁璐颖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伸出右手的手掌，用力从上往下撸自己的小脸。</p>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肖尧邀请道：“我们上岸上说去吧？”</p>
“我不去！”郁璐颖说。</p>
“小苹果，你听我说，”肖尧按住了少女的双肩，一阵微风吹过，让他有些瑟瑟发抖：“其实咱们两个的共生关系只要存在一天，到底是恋人还是朋友，都只是一句名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p>
郁璐颖刚要开口反驳，肖尧却自顾说了下去：“所以对我来说，我真正在意的是，你的感受。”</p>
肖尧把重音落在了“你”字上。</p>
“所以我想听的是你的实话，你的真心话，我想要知道你所有的内心，真实感受，这样我才能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地方，将来要怎么做一个更称职的男朋友，要怎么样来对你好。</p>
“所以，你可以帮帮我吗？”肖尧诚恳地说。</p>
郁璐颖低头，沉默。</p>
肖尧看得出，她的内心似乎是软化了一些，心里遂也放轻松了一点。</p>
“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你第一次产生想要分开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在，在东如的时候，”郁璐颖抬起头来：“在东如和房兵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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