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叔武又问了龚骋以后的打算。</p>
共叔武合衣睡下。耳边隐约能听到隔壁褚曜和顾池打机锋，他也不想琢磨二人是不是话中有话，闭上眼睛试图入眠，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不断浮现龚府的一草一木。</p>
心里担心会影响后续谋划，面上仍不动声色。随着龚骋迈入前任郡守晏城用来待客的正厅。正厅内，已经有两人等候多时, 褚曜还在其中看到一张熟面孔。</p>
正纠结着要不要直接坦白身份，说什么也不能让云驰去北漠，自己作为二叔又不是养不起他！他刚开口：“云驰小兄弟，你——”</p>
乌元，这不是北漠质子？</p>
提及“友人”二字，共叔武蓦地想起来。</p>
没想到月下舞剑的人是他侄子。</p>
二人进来的时候, 顾池正低头喝着茶。</p>
领路的人不是丫鬟仆从而是顾池。</p>
看似是信手拈来，但内容详尽细致，完全不像临时想的，反而像是早早就琢磨过的。</p>
即便褚曜为了恢复文心, 敢铤而走险，但二次凝练丹府文心也需要时间！</p>
这人, 真是褚曜？</p>
甚至想感慨一句自己这是什么运气？</p>
本意是来看看孝城临时主事是哪位，要知道前任郡守晏城失踪, 孝城还能短时间内组织有效的军事抵抗，这临时主事没两把刷子可做不到，自己或许能借助力量找人。</p>
乌元安排褚曜二人在客院住下。</p>
褚曜：“猜得出三分。”</p>
<div class="contentadv"> 他没将话说得太满。</p>
某个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p>
献计，让孝城多苟活一些时日。</p>
自然，也不会完全坦白自己的猜测。</p>
褚曜淡声道：“自然可以。”</p>
只是，当他看漫不经心扫过褚曜腰间的文心花押，瞳孔一震,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p>
他月余之前才见过褚曜！</p>
共叔武：“……”</p>
所以——</p>
看着看着走了神。</p>
他不信！</p>
既然是熟人，有些话可以敞开天窗说，褚曜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是褚无晦。”</p>
一窝子的熟人！</p>
包括刚刚说话的锦衣少年。</p>
共叔武：“！！！”</p>
褚曜道：“无！”</p>
乌元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其实褚曜以前面对过类似情况——例如，褚国被灭国。</p>
恰巧瞧见庭中月色如水，内心的烦躁被安抚不少。他长叹，起身去庭院散散步，散去内心的郁气。散着散着绕到一处空旷花园，耳尖听到挥舞兵器，锋刃破空的动静。</p>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祈元良。”</p>
顾池视线转向褚曜，他知道祈善有一手绝佳的伪装能力，于是出声试探：“祈元良？”</p>
即使真要套个马甲, 也不稀罕套祈善的。</p>
万万没想到——</p>
他险些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p>
“褚先生……可有破敌之策？”</p>
先前去见祈善，恰巧碰到共叔武也在，二人说过两句话, 勉强算有一面之缘。</p>
视线落在一人身上：“共叔武？”</p>
明明敌人集中所有兵力, 一次强攻就能拿下，谁知从白日拖到深夜，好不容易出兵却只是丢几个人，操作令人云里雾里。</p>
“并无，只是心忧局势，夜不能寐。”</p>
只是这些人是他母族偷偷给他的底牌，也是日后回归北漠争权的筹码，不可能在这里打没了。即便他脑子进了水，愿意拿出来，几百号精锐够给叛军数万人马塞牙缝？</p>
找人，屠荣一家子的下落。</p>
他表情已经麻木了。</p>
为此，他与顾先生和云驰商议许久也无头绪。</p>
但眼前这位青年又是谁啊？？？</p>
除了发色，跟褚曜有一文钱关系吗？</p>
虽说丹府文心被废,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恢复，但——一来，代价太大，他想象不到有谁能让褚曜甘愿奉上性命作为赌注, 从此以后受制于人；二来, 时间太短暂了！</p>
咚的一声。</p>
府邸比祈善来的那回冷清许多。</p>
龚骋道：“翁之兄弟在北漠有些生意，待孝城事情了结，小子打算去北漠看看，寻个谋生的手艺……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p>
是的，锦衣少年也是熟人！</p>
正是月华楼那位脾气古怪的倌儿！</p>
他只是说乌元是少时玩得好的友人，之后家道中落，受了乌元的接济才有了栖身之地。</p>
顾池抬起头来。</p>
共叔武干巴巴道：“再练练就好。”</p>
褚曜不客气地道：“叛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裕，孝城内什么情况，郎君更应该清楚。为今之计只能拖，拖到援兵抵达，方有一线生机！郎君的心思，在下并非不知。只是要破敌，先要人手。郎君帐下有几人可用？”</p>
他微微一怔。</p>
乌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p>
乌元道：“知道。”</p>
他私底下是有一批人。</p>
龚骋弯腰捡起那柄长剑，低声道：“没有，义士剑术超绝，小子与义士交手，受益匪浅。只是天资愚钝，往后怕是没什么长进了。”</p>
听得入迷的龚骋：“……”</p>
献计内容全是被动死守不见主动进攻！</p>
共叔武看了一会儿便知道侄子因为丹府被废，再加上流放路上的伤势，导致他的剑术退步了许多。若是以往，少年剑术比现在更加迅速凌厉，赏心悦目的同时还能夺人性命！</p>
他好不了了！</p>
“在下见郎君眉间似有郁色，可是遇见难事？”共叔武略微迟疑，关心起龚骋这些时日过得如何，但他更想知道云驰怎么跟乌元二人混在一处，又是何时认识的，“在下痴长你几岁，不妨说与我听，或许能解郎君心结。”</p>
彼时的褚曜尽管穿得干净体面，但脸上的疲累和皱纹都昭示着此人的苍老, 肩背佝偻, 丝毫不见当年褚国三杰的英气勃发。</p>
乌元又不是五郎，糊弄几句就行。</p>
那么多年磋磨, 岂会不留痕迹？</p>
说起乌元，他觉得这名字也很耳熟。</p>
一块石头从院墙外丢了进来。</p>
紧跟着是非常蹩脚的“布谷”叫声。</p>
_(:3」∠)_</p>
这章细节改动比较大，估计会吞不少章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