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雅里兴奋得脸蛋通红，想要去冰面上跑马，不过她又怕眉雪不习惯冰面，会不小心伤着它，于是小心翼翼减速。</p>

“你喜欢马。”</p>

“嗯，不过好久没这么跑过了。”</p>

“今年过年，我送你匹好马。你喜欢大宛马还是鞑靼马？”李坏问。</p>

“鞑靼马。”耶律雅里毫不犹豫的说：“鞑靼马正合适，我太小了，大宛马太高大，不灵活。”</p>

“这倒是。”李坏点头，耶律雅里爬上眉雪的背都需要他帮忙，眉雪就是血统比较纯正的大宛马，也称汗血宝马，当初汉武帝为了这种马的马种不远万里伐灭大宛国，获得一批宝马。</p>

不过马都是有优势就有劣势的，眉雪个头高大，疾驰如飞，冲击力强，光体重就可以达到一吨左右，这体重冲锋起来可十分不得了，那真是摧枯拉朽。</p>

可它弱点是耐力不如矮小的蒙古马，对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也不如蒙古马，而且养尊处优，难照顾。</p>

比如在北方草原或东北雪林的冬天作战，眉雪都不用打，大概率直接会被冻死，而蒙古马就不会。</p>

很快，后方众人也纷纷跟上，有说有笑勒马河边。</p>

“真是壮阔景，这辈子第一次见。”杨文广感慨，太原附近自然是见不到的。</p>

“天公之力，平时雷霆万钧，可走楼船的大河也能封住。”魏朝仁则感慨起大自然的力量来。</p>

李坏笑道：“这是天公不作美，如果大河不结冰，我也不用这么拼。”</p>

在场只有几个老将听出一些意味，其余人都是疑惑的，后世历史界有个词叫做北宋困境。而引起北宋困境的很大原因之一就是黄河结冰。</p>

李坏回头，询问季夏明、狄至等年轻人：“知道我为何这几年极力要打北方吗？辽国、金国，哪怕朝中大臣再怎么说他们厉害，也要一意孤行。”</p>

说到辽国的时候，怀中的耶律雅里明显颤动了一下，李坏将她环得更紧一些，都是过去的事了。</p>

夏季明率先道：“殿下胸怀大志，虎视天下，当然是为开疆拓土，名垂青史，为子孙后代谋福！”他眼中都是崇拜，快迸射出来了。</p>

李坏大笑：“你想太复杂，没那么多慷慨激昂，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p>

“啊…可已经打到金国首都了…”</p>

“那顶多算自保过度。”李坏打断他，“想想五六年前景国是什么样子。北面没有燕云十六州，无险可守，往南一马平川，直到开元城下。</p>

开元什么都好，四通八达，人口众多，各方道路汇聚此处，所以开元很繁荣，但偏偏一到冬天大河就会结冰。”</p>

李坏叹口气，北宋难题说的就是这个，北宋亡也亡在这上面。</p>

当初寇准拖着真宗御驾亲征，明明已经在前线打了大胜仗，却还要签下《澶渊之盟》，这不是迷惑行为么？</p>

其实一点都不迷惑，因为冬天要到了！一旦拖到冬天，黄河结冰，契丹骑兵就可以绕过毫无天险的北方边境，直接南下渡河，兵临北宋都城之下。</p>

前方打团有优势，可家被拆了，能不怕吗！只能想方设法尽快退兵。</p>

“本以大河为依托也算有险可守，可你看看河面，一到冬天，随便可以跑马，如果北方大军长驱直入，一路毫无阻碍，可直到开元城下。</p>

…</p>

无险可守，就只能囤积大军，当初我景国数十万禁军全在开元，养兵都能拖垮国家…”</p>

北宋常年维持数十万大军囤驻都城附近，就是因为无险可守，唯一的天险黄河还会结冰，只能靠人堆。</p>

不包括边境要地都需要几十万大军，北宋就是再富庶都能被军费拖死。</p>

“所以当初我日夜心不能安…</p>

时时想着北上，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迁都，要么让北方，西北有险可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