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冢道虞不容置疑的道。</p>

…</p>

最后，灯火清冷，小院黑暗，远处隔着围墙，是下人们在打闹。</p>

开口时坚决，可人真走了，便只剩他孤独一人，下人玩闹的声音绕过围墙传入里面，他就在黑暗中静静听着，听着听着就好像他也变得年轻了，和那些孩子们一块玩闹。</p>

戎马一生，南征北战的岁月在他脑中闪过，一张张死去兄弟战友的脸已经模糊，我失去了多少兄弟？冢道虞在心中默默想着，数不胜数的脸飞快闪过，他都看不清楚。</p>

一千，一万，十万…他们前仆后继，然后永远沉寂在他记忆中，没人记得。</p>

慢慢的，他又想到了平南王，起初的志趣相投，到他违约，两人撕破脸皮。</p>

他当初违约，只怕平南王做大，与太子争权，朝堂动荡，北方辽人趁机南下，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p>

平南王还是做大了，太子把自己玩死了，辽人快被金人灭了，真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世事难料，大概如此…</p>

只是平南王一人不损，杀敌两千，到底如何做到的，他新中华好奇，又明白自己怕是到入土也没机会问了。</p>

真乃人生一大憾事。</p>

宫宴尾声，许多年轻弟妹受家长指使都来向他打招呼，向他敬酒。</p>

他们年纪相仿，上下相差不超五岁，但这些孩子看向他的目光中都是崇拜和，仿佛他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p>

“少年老成，奸滑狡诈，说的就是你。”诗语小声道。</p>

李坏只是笑笑：“晚上收拾你。”</p>

晚宴后，众人陪着皇帝皇后游园，李坏带着诗语，跟随其后。</p>

皇帝时不时会出几句校考小辈，比如“雪梅一色”“院里河山”之类的题，小辈们就切题作诗词赋，或者几句短句，好句也行，皇帝都很高兴。</p>

这种文化人的交流活动，李坏自然敬而远之，要是阿娇在还好，阿娇不在他拿头做，就是抄也一下想不了这么多，皇帝的题变得很快。</p>

皇帝不似以往严肃，他似乎很高兴与后辈交流，之前是很少有的事，因为他总是冷着一张脸。</p>

皇帝是真老了。</p>

人到暮年，反而会更加珍视爱惜，重视亲情。</p>

皇后拉着诗语的手，时不时问一些问题，她应答得体，女人家的事，他没去掺和。</p>

皇帝在校考之余，也问了李坏一些问题，比如辽国之事如何处理。</p>

事到如今，李坏又能有何高见呢。</p>

辽金之战几乎已成定局，上京丢了，就没了两面夹击的资格，西京又难守，明年春天回暖，兵强马壮的金国发起总攻，辽国肯定是支撑不住道。</p>

“事到如今，多想也没用，但南京一定要拿在手中。”李坏斩钉截铁的说，辽国南京，也就是后世北京，具有重要战略意义，辽国南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p>

“为何。”皇帝边走边问，御花园中五光十色，与之无关，他更专注于眼下谈话。</p>

“南京三面有山，易守难攻，是防御北方外族的重镇，最重要的在于它是大江中下游平原，华东平原，东北平原的中心，是战略要地。”李坏道，他作为后世人，最明白北京的重要性。</p>

不只是抵御北方的前哨，最重要的，以北京为中心，连着渤海，只要海军足够强大，最容易将影响力辐射到朝鲜半岛，东北地区，甚至日本。</p>

当初苏烈灭百济就是从渤海只杀百济，水陆并进，干净利落扫平朝鲜半岛的敌对势力。</p>

“东北平原？华东平原？”皇帝不解。</p>

李坏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这么叫：“就是辽东平原，还有京北平原。”</p>

皇上这才点头：“你倒是想得长远，京北平原只有一半在我景国手中，辽东平原更是，以前是辽人之土，现在易手金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