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汗，多谢大汗！”潇鸿祁连忙跪下连连道谢。</p>

下人随即呈上一个盘子，里面有两指宽的金铸叶片，很薄，光这片金叶，也能换百两银了。</p>

“父皇，这个人好有趣，让他跟着车架给孩儿讲讲景国的傻事好不好！”旁边的公主撒娇道。</p>

可汗想了一下，随即道：“雅里爱听也好，你便跟着车架，离车五步。”</p>

潇鸿祁万万没想到自己因见多识广，居然能和这样的无上至尊说上话，几乎呆住，一个劲点头拜谢，旁边的青面兽甲可汗护卫小声提醒他道：“这位是魏国公主。”</p>

他脑海中一震，想到了一些。</p>

魏国公主耶律雅里，是可汗正室潇夫人所生，公主出生时候，上京全城还放过米面和羊肉，大辽举国欢庆，那时他也还小，没想一转眼，公主已经这么大了。</p>

潇鸿祁一边远远跟着金辇走，不敢上前，因为金撵前面是辽国各个皇子。</p>

他一边走一边搜尽脑子里的所有景国见闻说给大汗和公主听，可他在景国见闻最多的无非关于潇王府，而潇王府也是最值得说的。</p>

什么用水轮打铁，一滴就能香气弥漫整天的香水，清冽如水，烈如炙焰的将军酿等等，有说不完的事，即便在开元也是新鲜事。</p>

果然，他一说起来，车辇内的公主和大汗都听得津津有味。</p>

潇鸿祁说得一时得意，居然忘记抹黑平南王讨好贵人的事，说着说着居然实话实说说了。</p>

“大胆！本公主从小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女真奶酒，西夏泉酿，西域葡萄美酒，哪样没尝过，世上哪会有什么清冽如水，烈如炙焰的酒！”年纪轻轻的魏国公主隔着车帘呵斥道。</p>

可汗护卫也一下子拔出镔铁宝刀，潇鸿祁吓得跪地，连忙道：“有有有，公主真的有，这酒在景国也只有潇王府才有，小人上次去买黑石的时候，那傻子平南王还送了小人两瓶，小人这就去拿来敬献给公主！”</p>

魏国公主犹豫一下，然后令两个可汗侍卫带他回家去取，“快去快回，带他来猎场见我，若是撒谎本公主就剁了你的双腿，放在猎场喂给狼吃。”</p>

“是是是，小人谨记！”潇鸿祁满身大汗叩首回答。</p>

……</p>

梦中，每日如常，总是平淡。</p>

他忙忙碌碌回家，吃完饭，晚风初起，一堆人齐聚小亭中打牌消遣，他教秋儿些东西，看月儿和何芊斗起嘴，阿娇在一旁劝解，大家说说这说说那的，总有说不完的话。</p>

诗语会每日在小院转角与他“偶遇”，然后不情愿的被他叫入院中，跟着秋儿学新东西。</p>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季春生从宫里回来，骑着武德司的棕色大马，马蹄声回响南墙之外，随后便匆匆进来，跟他说宫里的事，往往这时严毢弓着腰，门童为他点灯，影子拉得老长，也会过来絮絮叨叨说上许多…</p>

夜色寂静，屋外蛐蛐叫个不停。</p>

…</p>

一觉醒来，耳边没了蛐蛐，都是“咕咕”的不知名飞禽诡异尖叫，山中唯一可见的只有不远处跳跃的火光，几个军士正在巡营，再远一些便淹没在黑暗中，难以窥见。</p>

风声一动，看不见的枝叶便开始附和，还有到处都是的鼾声。</p>

身下是坚硬的毛皮，脚面被风吹了，冷得厉害。</p>

为了快速赶路，他们没有落帐，李坏环视四周一眼，心中有些怅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