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岩被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轻叫一声。</p>

那黑影动了，站起身来，原来是小短辫。</p>

祝青岩的叫声将其他三人都惊醒了，祝澜睁开眼，也留意到了站在那里的小短辫，不由得皱了皱眉。</p>

小短辫被发现以后，却一点也不慌张，夜色中隐约能看到他的脸上竟然还有些兴奋。</p>

他向祝青岩伸出手，祝青岩下意识向后躲，接着发现小短辫是要给她看什么东西，还怕她看不清似的，特地伸到了她的眼前。</p>

借着船头灯笼的光，祝青岩看清了，小短辫手里抓着的是一只死麻雀，翅膀上还滴着水，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已经死了很久，甚至有些腐烂。</p>

“啊——”陈梨和褚辛被吓得叫了起来，祝青岩也是脸色一白。</p>

那小短辫似乎很满意她们的反应，接着看向祝澜，发现她只是冷冷盯着自己，并没有惊恐慌乱的神色。</p>

小短辫脸色有些挫败，将那死麻雀随手又丢回了河里，探着身子用手拨了两下水，算是洗手了。</p>

四叔公仍旧在船头，一言不发地撑着船，对身后的动静视而不见。</p>

褚辛被平白吓唬，反应过来后，气得就要骂人。</p>

陈梨赶紧按住她，紧张地向外边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估摸着时间，现在正是到了那段水流湍急之处，可千万别闹得四叔公分心，再出什么危险。”</p>

陈梨的声音带着惶恐，祝澜能够理解，女子出门在外，此时又上了旁人的船，船如何行驶全是四叔公父子说了算，因此无论经历什么也只能忍气吞声。这荒郊野岭的，万一真发生什么事，只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p>

也正因如此，这小短辫才敢如此肆无忌惮。</p>

祝澜考虑到眼下情形，附耳对祝青岩道：“且忍一时，有什么事上了岸再说。”</p>

祝青岩憋着一口气，没说话，只默默收回了搭在腰间的手。</p>

小短辫却并未因此善罢甘休，他见祝澜没有被吓到，干脆弯腰进了船舱，直接一屁股挨着祝澜坐下，身上的鱼腥味顿时钻入了祝澜的鼻尖，两人的手臂还碰到了一处。</p>

祝澜紧紧皱着眉，向褚辛与祝青岩那边挤了挤，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p>

她向里挪，小短辫也跟着挪。</p>

祝澜攥紧双拳，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指着小短辫，严肃道：</p>

“你——”</p>

可话未说完，船身忽然传来几声怪异的响动，接着剧烈地晃动了一下！</p>

船舱内的几人毫无防备，还好祝澜眼疾手快撑住了舱顶，这才不致摔倒。</p>

其他几人虽是坐着，却一时被晃得四仰八叉，小短辫更是直接摔在了褚辛身上。</p>

然后被褚辛满脸厌恶地一脚蹬开。</p>

小短辫显然也被这动静吓到了，终于没了戏弄几人的心思，一个跨步上了船头，开始和四叔公说着些什么。</p>

四叔公方才也被晃得差点摔进河里，多亏他多年在水面上讨生活，自身平衡极好，这才稳住了身子。</p>

他和小短辫的交谈，祝澜几人都听不懂，只听出两人语速极快，小短辫似乎十分惊讶，四叔公的脸上也有困惑，但更多的是惶恐。</p>

他开始惶惶不安地向四周张望起来，小短辫则是立刻开始检查船上有没有地方进水。</p>

陈梨也紧张起来，她探出头，借着月色努力分辨四周的景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