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猛地觉着,国师做的没错。”赫连肃掐着赫连玉的腮帮子,不重,低声恐吓,“往后不准在宫中看话本子。”</p>
赫连玉拍开他的手,不满哼唧:“知道了!”</p>
偷着看呗。</p>
在国师府藏话本子,回了凤阳阁也要藏话本子。</p>
公主做得像只老鼠,惨啊~</p>
赫连肃见她如此反常,没有一句反驳,捻了颗桂圆,递到赫连玉唇边:“你憋着什么坏呢?往常朕说一句,你顶三句,这会儿怎么不顶了?”</p>
赫连玉嚼桂圆,鼓着右边腮帮子:“我听话不好吗?”</p>
“你不是个听话的性子。”</p>
赫连玉呵声,伸手剥了颗桂圆,塞到赫连肃嘴里:“现在呢?”</p>
赫连肃咬住桂圆,垂眸盯着赫连玉往他袍子上擦手,“现在朕想将你手剁了。”</p>
赫连玉:“……”</p>
还是师尊好啊。</p>
宫宴办了半日,因着要收拾行囊,各自拜别,不便太过劳累,于是午膳盛宴后,便结束了。</p>
散场时,各宫松了一口气,位分高的乘着轿辇步辇离去,位分低的,只能凭自个儿的一双腿脚。</p>
“这半日也不算白来,虽没跟皇上说上话,但吃了不少东西呢。”</p>
“确实不算白来,入宫半月,妹妹我是第一次窥见天颜,陛下好威严啊,让人打眼一瞧就心生畏惧。唉,若是往后侍寝,我出了丑怎么办……”</p>
“妹妹说笑了,后宫姊妹众多,兴许陛下想不起有妹妹这么人呢。”</p>
“唔……姐姐好像也没侍寝吧?听说陛下翻姐姐牌子那晚,昭阳公主病了,陛下立马撇下姐姐,往凤阳阁去,姐姐又被裹着被子送了回来呢!哈哈。”</p>
仲春夜凉,从京的风吹到昭阳郡,沿途带起幽绿的光。</p>
“大人,京城来信。”</p>
昭阳郡府,烛火摇曳,寝房内明亮如昼。</p>
窸窸窣窣声后,便是开门声。</p>
最先入目的,是着白色里衣,披着一身蓝色亮缎袍子的修长身影。</p>
一只手探过,接住下人递来的京城书信。</p>
“你先退下。”</p>
“是,大人。”</p>
门再次关闭。</p>
常安捏着外袍衣领,一手攥着信,坐到榻上,倚着榻上的矮桌,拆了书信。</p>
信上字迹清秀,略有勾抹。</p>
常海一双手捏着信纸,如纸张白净,细看却能发现他右手中指关节处,一块浅褐色的疤痕,像是旧伤。</p>
常安浏览完一遍,双手颤抖,将信纸揉成一团,眼中怒火随桌上的烛火跃动,如有燎原之势,极其怖人。</p>
晨钟敲响,天边的一点光亮化作圆盘,缓缓升起,粉橘色云彩像是新衣。</p>
京城,上阳楼。</p>
“主子,乔公子来了,要见您。”楼里管事红姑娘敲门汇报,静静等待门内声响。</p>
片刻后,房门打开,一股酒味扑鼻,稍后便是韩行之醉玉颓山模样。</p>
“请乔公子去西楼,上几壶玉楼春酒。”韩行之抬脚下楼。</p>
红姑娘抓紧时间,吩咐人布置西楼,匆匆忙忙赶在二人入座前,将一切布置妥当。</p>
西楼。</p>
“方才送公子出城,他交代我厕纸生意一半在京,一半在昭阳郡。”乔折灌了一口酒,目光炯炯盯着韩行之,“你说,昭阳郡莫非是有什么大动作?”</p>
韩行之闭口不言,目光一并灼亮几分。</p>
“若是没有大动作,公子不可能让我对半做这生意。”乔折说与韩行之分析,“但至今未听到风声,又格外奇怪。”</p>
“先按公子的意思办。”</p>
“这是自然。”乔折给自己倒酒,余光瞥向韩行之,“小姐交给我几张纸,你猜猜是什么。”</p>
“衣裳珠宝?还是新奇玩意儿?”韩行之猜测,“总越不过小姐爱玩的性子。”</p>
“不。”乔折哑笑,慢慢的笑出了声,继而掏出两张纸,拍到桌上,“小姐给我送生意来了!”</p>
韩行之打开图,露出纸张上大尺度图画,以及旁边批注。</p>
他本就是生意人,上阳楼并非纯粹风雅之地,该懂的他都懂。</p>
“这些衣裳款式极其大胆,但不可否认,若是售卖,绝对能叫好。”韩行之规规矩矩叠好,摆出正经姿态,“合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