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并没有回复“我也爱你”，他什么也没回复，以后的日子里，还是像过去一样，对周若敏的款款深情视而不见。</p>
周若敏也不敢主动冒犯金海，两人还保持着合租室友的关系，只是金海分担了一部分家务。</p>
有一天，金海给赵小禹打电话，说周若敏不知为什么从梅荣集团辞职了，问赵小禹能不能给她找个工作，赵小禹就把她安排进了房宇宴会城的财务室当出纳。</p>
进入2017年，赵小禹的化债之路越发艰难。</p>
他的卖土钱全投了进去，酒厂的利润，也全投了进去。</p>
到了后来，公司账上连十万元都拿不出来，连员工工资也发不开。</p>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土出了问题。</p>
其实，从去年开始，他的土就接二连三地出问题。</p>
随着开采深度的加深，土质一次一次地发生变化，如果不是许清涯不断调整配方，电瓷厂怕是早就不要他的土了。</p>
赵小禹去矿上看过几次，确实，凭肉眼就能看出，土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p>
许清涯不得不逐步减少用量，近期已经减少到最初的十分之一了。</p>
这天，许清涯给赵小禹打电话，让他参加他们厂的原料评审会议。</p>
会议由技术副总李总主持。</p>
许清涯汇报了红泥沟粘土在配方中的使用比例，一直在下降。</p>
工艺技术科汇报了最近几个月的过程合格率，也一直在下降。</p>
检查科汇报了瓷件及成品的合格率，同样在下降。</p>
最大的隐患是，击穿率明显提高了，更是无法通过陡波试验。</p>
车间主任就实际生产情况，也做了相关的汇报，比如球磨时间延长了，泥料的均质性不好了，烧成中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p>
总之的意思是，如果继续使用红泥沟矿上的土，公司只能破产。</p>
许清涯还在试图扭转局面，不过她的话显得很无力。</p>
她不再使用专业术语了，而是给公司画了一幅虚无的宏伟蓝图，说这个土最早让公司的产品通过了陡波试验，说明这个土是有很大潜力的，只要突破技术瓶颈，以后产品质量一定会上一个新台阶。</p>
与会人员纷纷发言反对，吵闹不休。</p>
尤其是车间主任，说工人们的工资与产量和质量直接挂钩，今年以来，工人工资逐月降低，意见很大，他都没法管理了。</p>
赵小禹不懂电瓷技术，一直在安静地听着，他看到许清涯几次开口，立刻就被人怼了回去，有点忍不下去了。</p>
当然，这不能怪大家，从许清涯的话语中，他也听出，他的土确实没什么价值了。</p>
工厂不是他的，也不是许清涯的，人家开工厂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他送福利。</p>
“大家别吵了。”他敲了敲桌子，等众人安静下来，“那就终止合作吧，不管怎么说，以前合作挺愉快的。”</p>
站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给大家添麻烦了！”</p>
众人都不说话了。</p>
许清涯看了他一眼，咬咬嘴唇，神色凄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