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香说：“不知道，从小就爱闹腾，天天到处跑，在她妈肚里的时候就不安分，着急得往出跑。去年大学毕业，回来没住几天，跟众人借了一笔钱又跑了，说是创业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一趟，这个女子算是白养了。”</p>

郑玉萍叹口气：“倒也省事的。”</p>

中午，金海出去打了饭，给躺在病床上的周若敏喂，周若敏流着泪瞪着金海：“再也不让你碰了！”</p>

金海心想，你以前让我碰过吗？</p>

直到晚上七点多，周若敏才有了要生的迹象，被送进了产房。</p>

其后的七十分钟，对金海来说，简直惊心动魄。</p>

他在产房门口，时而听到周若敏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时而又半天没动静。</p>

每当在一阵嚎叫声过后，骤然归于沉寂，金海的心就悬了起来，不会出事吧？</p>

护士或助产士进进出出，每当她们出来，金海就以为她们会带来一个或好或坏的消息，然而人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p>

有一回金海拉住一名双手沾着鲜血的护士问：“是不是难产？”</p>

护士奇怪地看着他：“有你这样的男人吗？咋还咒你老婆呢？大惊小怪的，吓死人了！”</p>

甩开他，进产房去了。</p>

孙桂香和郑玉萍倒是很平静，两人背靠着楼道的窗台聊天，只是郑玉萍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不时地看一眼产房紧闭的门。</p>

胡明乐一直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偶尔过来抚慰金海几句。</p>

与小说和电视剧里情节还有一点不同，就是金海一直没听到孩子哭。</p>

快九点时，产房的双扇门终于全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金海迎上去，只见周若敏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p>

后面的护士抱着一个襁褓。</p>

孙桂香跑过去问：“插头还是插座？”</p>

护士说：“插头。”</p>

护士把周若敏移到病房的床上，周若敏仍不说一句话，两眼茫然，金海蹲在床前问她话，她一句不答。</p>

过了好一会儿，周若敏忽然问：“小子女子？”</p>

金海说：“小子。”</p>

“讨厌。”周若敏有气无力地说，“又是个害人虫。”</p>

金海尴尬地笑笑。</p>

周若敏又说：“我想要女孩呢，我要给她打扮，扎小辫，小子一点也不好玩。”</p>

金海心想，女孩也有呢，就看你愿不愿意给她打扮，扎小辫。</p>

晚上，金海给赵小禹打电话报喜。</p>

赵小禹吃惊地问：“怎么突然就生了？”</p>

金海说：“咋就突然了？计算的预产期，就是这两天嘛，顺产，一切正常。”</p>

“唉，我是说，等我的酒店开业了再生啊，好歹给我送一桩生意。”</p>

“去你的！”金海笑道，“我都快被折腾死了，你还想着你的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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