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接着说：“你和他比起来像是银河系里的太阳和宇宙里靠着行星引力而滑行的陨石，看起来陨石行动了许远，但实际上它依旧是随波逐流般的被动行走，它始终是懒惰和懦弱的。”</p>

曾云低沉着声音说：“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听不见好的词汇来形容我。”</p>

南曦笑了：“也没关系啊……你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来提升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嘛。其实昨晚你来到我面前我对你的印象是有那么一些感动的，你在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样的人的情况下就向前来保护我……那应该算得上是保护吧，虽然你看到他们的枪之后就蜷缩到墙角把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团，但那之前你不是也有着豁出性命来保护我的意图吗，所以你很勇敢，我想你会变得和你父亲一样。”</p>

“这一点也不像是夸奖。”曾云沉默地坐在桌前，端起冰凉的咖啡杯，轻抿一口。</p>

咖啡苦涩，曾云把头看向窗外，他好像体验到了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感觉，那就是秦飞品尝这杯咖啡时的感觉。手里的咖啡没有放糖，原始的苦涩能在某些时刻让他瞬间清醒。</p>

曾云看到玻璃上印上了那张存在照片里的男人的脸，男人伸出手，摸向曾云的脸。</p>

“你长大了啊…”他听见了这个男人的叹息，看见了他眼里含着热泪。曾云的鼻子忽然酸了。</p>

紧接着照片里的男人慢慢消失，窗户之外是昏黄的云层，缓缓像洋流般波动。</p>

南曦坐在曾云对面：“看见什么了？”</p>

“他消失了，他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p>

南曦递给他一张纸：“但是别怕，从某些意义上说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想哭就大声哭吧。”</p>

“我没有……”曾云才把视线回转来，就察觉到了自眼角而下的凉意，他接过南曦的纸巾，飞快地把眼泪擦了。</p>

“这里的东西只是你父亲的一部分。”南曦站起来，“如果没有异议，那么这间房从此刻起就属于你了。房间内的东西你可以翻阅但绝不可以损毁。”</p>

她从怀中拿出一枚戒指，把它给曾云戴上。戒指是银色，不知名的材质看起来像是一块温和的玉石。</p>

在曾云戴上的一瞬间，戒指内侧伸出的一根钢针刺破了他的皮肤，汲取了一滴他的血液。</p>

戒指震动起来，通过数据终端戒指确认了曾云的身份。紧接着戒指开始缩小成适合曾云手指的大小，随之一道投影射在墙上。</p>

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她出现的瞬间让曾云愣住了。</p>

女人开口了：“你好，曾云。我是你父亲的专属Ai，现在他去世了，那么你将继承他的一切。除去他的遗产，他名下还拥有三处房产，一座银行。”</p>

女人是曾云母亲的模样，秦飞思念她，于是把Ai的面容设置成了周秦月的模样。只要有任务抵达，“周秦月”会第一时间告诉他。</p>

“你是……”曾云颤抖着嘴唇问。</p>

AI停顿了一会再说：“我是‘周秦月’，你的父亲是这样称呼我的。曾云，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很遗憾，我不是她。”</p>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的深沉，“周秦月”继续说：“曾云，我现在将你父亲名下的遗产移交给你。你要善待它。”</p>

曾云沉默地接受了这份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转移到他名下的馈赠，他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整个世界的光忽然弱了，曾云孤独地立在天地之间，他想回头，但没有回头，因为回头身边也没有任何事物等着他。</p>

不会有人会在等他归家时叮嘱他先洗手再吃饭，也不会有人再询问他最近如何过得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