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阶开着拖拉机在地里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耕了将近十几亩地。</p>

他口渴难耐地从驾驶室里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姜禾禧窝在榕树下，靠着树干偷偷地睡了个回笼觉。</p>

他走过去，拿起一瓶水就往嘴里灌，解渴后催了她一声：</p>

“姜禾禧，该你犁地了。”</p>

姜禾禧酣然醒来，抬头就对上了那张汗津津的脸。</p>

他的深眼好似无边瀚海般地沉，藏匿的情绪在汹涌，她心虚地站了起来。</p>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活全部包在我身上。”</p>

颜阶坐在榕树下乘凉，殷殷期盼地望着她把剩下的地犁完，结果眉头越皱越起。</p>

开拖拉机的速度乌龟慢也就算了，关键是走位还不成一条直线。</p>

看她犁地，好比拿着一把钝刀慢慢地将他磨死。</p>

颜阶走到田间地头，招呼她停车后，利落地坐到副驾上，边系安全带边说：“你开你的车，不用管我。”</p>

姜禾禧踩下离合器，旋动钥匙启动发动机，调整好油门和行驶档位后，解除驻车制动，再缓缓地松开离合器，开着拖拉机慢腾腾地往前走。</p>

颜阶等到拖拉机起步后才开始说她：</p>

“你起步哪来这么多的小动作？”</p>

“有吗？”</p>

“调整油门，你在变速杆那里摸来摸去地做什么？”</p>

颜阶一一纠正了她的错处，“起步的动作能不能一气呵成，卡在那里半天，你在想什么？”</p>

姜禾禧开车，最讨厌别人在边上指导，她反驳道：</p>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成功起步，你就不能说我什么。”</p>

颜阶没有反驳她，他板了脸色地往前看，“把速度提到II档。”</p>

“速度太快，我怕开不出一条直线。”</p>

“I档时也不见你走出一条直线。”</p>

姜禾禧被他无情地扫了脸面，默默地将速度提到了II档。</p>

颜阶发现她是右利手，开车时总是习惯性地将方向盘往右打，终是明白她为何走不成直线了。</p>

“方向盘左打十五度。”</p>

“那样就偏了，我这雨刷器正正对着前边树干的中间，不偏不倚刚刚好。”</p>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p>

颜阶眉眼一压，姜禾禧就感受到了来自“教练”的深切压迫。</p>

在开车这件事上，她自认不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然当初考拖拉机驾驶证的时候也不会一次就过。</p>

她听话地将方向盘左打十五度，毕竟他是赛车手，资历摆在那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p>

颜阶见她如此“上道”，也就离开了驾驶室，放心地走到树底下纳凉，拿着对讲机对她进行着远程指导，总算看到她将拖拉机开成了一带直线。</p>

早上十点没到，俩人就犁完了三十亩地，早早地收了工。</p>

姜禾禧的眼里藏不住地欢喜。</p>

虽说颜阶这人嘴毒又腹黑，可是跟他做事可以吃好喝好睡好，他凭实力罩着她，总的来说，她对这个搭档还是相当满意的。</p>

颜阶开着三轮车，一路吹风地载着她回到了另一块耕地上。</p>

经过三天的磨合，五个人干活的效率明显有了质的提升。</p>

他们分工明确，楚旸敲盆收鸡，虞向晚和沈应禹分头撒粮，颜阶和姜禾禧上山收鸡蛋，及至下午的耕地，更是找来了三辆拖拉机同时开工，不到六点钟就犁完了一百二十亩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