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瑜听师父如此言重，不觉得又泪如雨下。</p>

“师父，小师弟的命怎么这么苦！”</p>

“他能苦德兼修，将来必成大器。只是道路险阻，且看他走不走得下去吧！”</p>

魏四邻取来永生草，让冬涉川含在口中。</p>

一会功夫，冬涉川醒来。他睁眼看向雷焕。</p>

“师父，魏师叔他们……走了？”</p>

雷焕点点头。</p>

冬涉川想起身，拜谢师父的救命之恩，可四肢却迟迟不听使唤。他张大眼睛，死死盯着魏四邻。手指抖动，却怎么也握不起来。登时汗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p>

“魏师兄，师姐，我……我这是怎么了？”</p>

丁若瑜见他看自己，站起来背过身更是泪流不止。</p>

魏四邻一把将冬涉川搂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坐起身。</p>

“小师弟，我父亲……他封了你的内元，刑了存筋错骨之罚。待要休养几日，方能痊愈。”</p>

“什么叫存筋错骨？”冬涉川有气无力问道。</p>

“这还用问吗？这群老狐狸，万年过去了，一点也没长进，还是这些伎俩。臭小子，如今你是个毁了根基的废人了。”</p>

“聊苍，你说什么？”</p>

听了内中的话，冬涉川难以置信。</p>

“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存筋错骨，他们是想羞辱我一辈子吗？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这些护主个个都想罪我罚我？”</p>

“为什么？这些个护主，光天化日，杀一个凡人？这有违天道。”</p>

“什么是天道？”</p>

“天道有时候，就是他们的名声。”</p>

“难道苍生还不及他们的名声？”</p>

“维护苍生就是维护他们的名声，如果名声保不住了，要苍生有何用？”</p>

“那要这些护主有何用？早晚有一天他们罪我罚我的账，我要一笔一笔还给他们。”</p>

聊苍此时心中有些内疚：臭小子，想来是本尊害了你。你经历的种种皆是因我而起。你竟还说我是个好人。本尊允诺你，待我重塑法身，定助你销了这笔帐。</p>

魏四邻此时心中波澜万千，毕竟刑罚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冬涉川。</p>

雷焕俯身言道：</p>

“川儿，是为师对不起你。存筋错骨，虽不伤及性命，却也断了根基，从此只能做个俗骨凡胎之人，无法在修为上精进半步。”</p>

冬涉川听后心中一陷，随即大笑不止，他想笑尽这所谓的天道伦常。笑着笑着一滴眼泪独自落下，流进嘴里，如饮一杯苦酒。</p>

“如此到底是让我做个寻常人。魏师兄，可否有劳你驮我去望月海崖？我想一个人静一静。”</p>

“好，小师弟，你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事向师父禀明，之后便随你过去。”</p>

说罢，转向雷焕道：</p>

“师父，昨日若瑜师妹和小师弟在望月海崖，遇到一只长有九个头的怪兽偷袭。若瑜师妹身受重伤，小师弟也被它打晕了。所幸那怪物没有伤及性命。待涂春等人再去搜寻，已不见去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