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苏奇一眼,王雱又转身上坐道:“安东。”
“卑职在。”安东低头道。
王雱道:“仅仅放假修养是不够的,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及时的组织医救?”
安东道:“大人容禀,我县实在没这个能力,但凡有办法的人,都已经撤离到后方绥德军去了,咱们这里连像样的郎中都找不到,就算有那么少量几个郎中,他们也不是为一般人服务的,卑职请不动他们。”
王雱沉默少顷后,没继续说这个问题了,转而道:“抓壮丁服役,既是我国朝政策,属为国服务,又是朝廷正式官员抚宁县县丞下达的命令,那我不便不说你让高端匠人去做苦力的事了,反正县丞已经死了。但现在我想问,在发生了矿难事故后,为何受伤矿工的家属会饿的站立不稳,在街上要粮?”
有过安东“实话实说”的先例,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是负责库粮方面事务的,他出列低声道:“大人容禀,事后安押司的确找过老朽,想要暂时借些粮食安抚,但老朽实在没办法,库粮已经很少,秋收时节未到,就算收了,我县的粮食形势也绝对不容乐观,最苦的时节还远远没到,依照惯例,县衙的全部粮食是留着在寒冬施粥用的,除了这些外,律属县衙的公务人员用粮绝对不能差少,您知道的,一但公务粮拿不到,我抚宁县的吏治立即就会垮塌。”
王雱看向了安东,见安东微微点头。
于是王雱心中有数了,摆手拒绝了这个粮食口的老头即将送上来的文报,说道:“现在我不看你的文报,这些细节问题事后我会复查,逐一过问。此番升堂我只是了解个大概,制定暂时的人事工作大方向。”
“是。”老头退下了。
王雱道:“我抚宁县的几个官员职位空置,但现在我没功夫过问这事,人可以没有,但事务必须有接替。往后一段时期,大体上文书工作由安东负责汇总。钱粮方面的工作由京城跟来的耿天骘负责。内部治安,民情的掌控走访由全柏林负责,展昭负责跟随在我身边倒茶端水。狄咏率领抚宁军战斗部一半,依照我的军规进行全集训,另外一半战斗部由穆桂英将军负责率领,巡防外部周边,重点看护对象是我抚宁县为数不多的耕地,以及矿区。一定不能出任何的重大事故,这两个命脉一定重点管控,确保我抚宁县秋收以及煤矿井的绝对安全。”
“是是是是……”被点名的人都很激动的大声回应着。
唯独展昭嘴巴气歪了,回应了个“你你1
原本么,展大侠以为不良少年会把我展昭派去外面,把穆桂英大娘留在身边,可惜这神童不扭不舒服,不走寻常路,他就是不让人高兴,拉仇恨神厉害。
“我什么?把你安排在我身边,这代表我信任你,难道还委屈你了?展昭啊,你是不是对老爷我有偏见,哦,包大爷是官你可以伺候他,我就不是官了,你不想伺候我?”王雱继续挤兑展昭道。
展昭也没啥好说的,翻翻白眼回应道:“大人威武,你说的这不是一个问题。总之末将遵命就是了,末将真的和您扯不清楚。”
“这就好。”王雱点头。
这次有些人丰收了,受到了重用,全柏林安东和耿天骘三人等于被王雱委任后,接任了以往县尉县丞和主簿的工作,只是没有名誉而已。
对其余大多数人影响不大,还是原样。不过苏奇相当于变相降职,所以苏押司又很不服气的抱拳道:“大人……”
王雱摆手道:“别说了,以后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你被开除了,回家去吧。”
“大人你1苏奇惊诧了。
“我什么?”王雱好奇的道。
“大人,你这……何故能有理由这么做,卑职到底做错了什么?”苏奇道。
“没做错。”王雱淡淡的道:“所以我没把你关起来,只是你把我当做傻子此点让我很不高兴,你觉得我欠你个公职那是你的事,但事实上我不欠你,无需理由,我看你不顺眼。明白?”
“大人……”堂下许多人都有些尴尬想要缓和一下的态势。
王雱敲下堂木起身道:“就这样吧。”
然后背负着手离开了大堂……
在后堂连茶都没有,因为茶在这里是绝对的奢侈品,王雱只能如同个扑街似的,抬着一个大海碗喝白开水。
沃日,就连白开水都是奢侈品。别看抚宁县就有煤矿,但查看下来,煤炭库存数据竟然几乎是零,这让王雱充满了对这个冬天的忧虑,以及对整个抚宁县的怨念,煤炭到底被这些人藏哪去了?
难怪县丞要在王雱到任前丧心病狂的抓男丁服役,突击挖煤,想把库存弄好看一些等着王雱来。
可惜天不依人愿,县丞也被人砍死了,跟着还发生了矿难事故。
在这抚宁县里,眼下一切都是紧缺的,包括粮食。
什么柴火?
这鬼地方N年前就坚壁清野了,获得柴火的代价也非常不低,不是长久之法。
王雱在考虑这些的时候,安东这家伙他便傲娇了,始终在旁边罗里吧嗦的。
他以为他骨骼惊奇受到了重用、就什么事都可以管了,文绉绉的抱拳道:“大人啊,卑职知道您的心思,但那样就当堂把苏奇除名是肯定有后遗症的,甚至会影响到许多县衙的工作交接。我以为您会留下他的。其实您真可以不赶走他。”
王雱喝了一大口白水道:“是可以的,然而我不信任那人,疑人不用。所以必须赶走。”
“他的重要性远不止大人您想的那样,他之所以嚣张,专横跋扈,因为他在北面那些山寨里有不少渠道,咱们抚宁县的许多事,和那些山寨的平衡协调,都需要他。”安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