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放缓运速,将暖流融化成微雨,萦绕在裂骨周围,细细滋润着。</p>
一周天,两周天,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都不曾歇息。</p>
原本移位的接骨处,又渐渐的靠拢,直至没有一丝缝隙。</p>
天微微亮时,祁宴走了。一句话也没说。</p>
他知道清月醒着。清月也知道他察觉到自己醒着。</p>
只是两个人谁也不愿说话。那日的对话太伤,已经没有坦然相对的可能了。</p>
连着五六日,祁宴每晚都来渡力疗伤,不说话,也没有越界的行为。最多只是亲吻清月的手背,或者趴在床沿睡一小会儿。</p>
而祁慕一次也没来过。</p>
直到第七日,那张特殊的床终于做好了,是魏知璋送来的。</p>
向来少言寡语的闷葫芦,坐在清月床前说了好多话,比喝多了的醉鬼还唠叨。</p>
“小七,你的婚期定了,冬月初六。等你伤好了,下山就能做新娘。”</p>
清月对成亲没有以往那样期待,自从月澜山庄出事后,她感觉祁慕变了,那和煦的笑容里,隐藏着淡淡的愁绪和不安。</p>
他不敢再看自己的眼睛,就连说笑打趣也很刻意。</p>
“这么快啊!感觉我才刚到京城没几日,竟然就要嫁人了!”</p>
许是心中不安,所以对成亲隐隐有些抗拒,清月的语气有些怨怼。</p>
“就不能等明年嘛!谁家姑娘,及笄不过半月就要嫁人的。”</p>
“再说了,哥哥姐姐们都未成亲,怎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父亲是嫌我是个麻烦精吧!”</p>
魏青的确是这样想的,这般容易招惹祸事的女儿,还是早嫁出去早省心。只是出于对沈盈盈的亏欠,在嫁妆上置办的格外丰厚。</p>
毕竟鸿世子的聘礼给的很足,恭王府的门第也很高,小七代表的是国公府的体面,不能太寒酸。</p>
魏知璋怕清月多想,好心地替那没良心的父亲解释。“你可是未来的鸿王妃,谁敢嫌弃你?”</p>
“你怕是不知道吧,陛下已经恩准鸿世子袭爵了。没有降级为郡王,依旧是亲王。因为恭王妃健在,所以重新赐予他封号,鸿。如今恭王府已改换门庭为鸿王府。”</p>
历朝历代王侯将相袭承爵位,都要降级。公、侯、伯爵袭三代,王爵袭五代,想不到祁慕竟然打破世规直接袭王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p>
不过清月并没有很惊喜,不管是世子妃、郡王妃或者王妃,于她来说都没什么两样。她更在乎的是祁慕的心意和品性。</p>
“哦!怪不得他都不来看我。怕是很忙吧!”</p>
“许是吧!他现在已经入朝任官,挂职兵部侍郎。近日新上任,估计要过两天得空了,才能来看你!”</p>
魏知璋对于这个妹夫也越发的看不透。曾经那个淡泊名利的翩翩公子,也开始展露野心,贪欲权势。</p>
只是不知在名利的追逐下,他对清月的真心还剩几分。</p>
“小七,三哥知道你无聊,以后每隔两日哥哥就来看你!只是府上近日忙,就算过来,哥哥也最多只能陪你两个时辰。”</p>
魏知璋又开始滔滔不绝,给清月讲述家中之事。</p>
“你适才说家中哥哥姐姐未成亲,你不好意思先嫁。这点你完全不必顾忌。你三姐昨日已经成亲了,嫁与九皇子为侧妃。”</p>
“九皇子月底弱冠,届时就会出宫开府。为了区分同那一位的称呼,陛下特封他为定王。”</p>
“小七你猜,定王妃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