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川缓缓点头，他想的便是如此。</p>

北尧起身，推开窗户，让寒风吹来，他的话也染上了一些寒凉：“看来你并不了解许愿。”</p>

“何以见得？”</p>

“许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沈家与你牵扯进来，她知道自己做着一件很危险的事，她不想连累任何人。”</p>

“我知道，所以，我更想帮助他。”沈一川说着，语气不由得低了下来。</p>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说的。</p>

他会帮助许愿。</p>

可从头到尾，他对许愿只有质问，没有帮助。</p>

便是查到了韦沉以，也碍于韦沉以的官职，不敢冒进。</p>

可许愿不同，他从未妥协，也从来都没有让步。</p>

反观他……</p>

“为了沈家，你要离许愿远远的，方能要独善其身，明白吗？”</p>

北尧转身，看着沈一川。</p>

沈一川没说话。</p>

北尧叹气道：“许家百年世家，朝中一半的臣子皆是许家的门生，如此重权，依旧落了个抄家流放的下场，你可曾想过那背后之人，也会是位高权重之辈，甚至……”可能就是先皇。</p>

后面这句话，北尧不好说出口。</p>

是以，他换了一句话道：“从许愿入京的那一刻，她就被人盯上了，几个地方都派出了密探前往似水县打听，你应该明白，许愿的身份，经不起查，而背后之人的那一份敏锐，也不是人人都有的。”</p>

北尧如今只庆幸自己出手快。</p>

许愿抵达京城的时候，他便安排人去了似水县。</p>

否则，许愿难逃一死。</p>

“你也知道许家谋反案背后的人手段高明，那我就要眼睁睁看着许愿去送死吗？”沈一川反问。</p>

“你如今也帮不了她什么。”</p>

“我可以让他去参加国考，只要我不参加，齐盛新就不会参加，以许愿的才华，面圣不是问题。”</p>

“今日她也见到了皇上，不是吗？”</p>

沈一川觉得这两件事并不一样，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北尧。</p>

北尧道：“相信我，许愿参加国考，并非最佳的选择，相反，你会害了她。”</p>

因为许愿是女子。</p>

哪怕是一甲，哪怕可以面圣，她依旧有欺君之罪。</p>

而这，他不能告诉沈一川。</p>

“那我能做什么？”沈一川说完就又沉默了。</p>

他甚至在想，或许今夜就不应该留下，不该讨论起许愿。</p>

“有一件事，的确需要麻烦你。”北尧看着沈一川，唇角渐渐浮起了一点笑来，“听说当年许家门生众多，不少人为许家求情，有人将起名单整理成了一份名册，只不过，这本是救许家的名册，最终却成了害那些臣子贬官离京的依据，以许家当年的情况，能写下这一份名册的，应该是你的祖父，我需要这份名册。”</p>

沈一川皱了皱眉：“名册的事，我亦有所耳闻，只不过，那一份名册，并非出自沈家。”</p>

许家谋反案发生的时候，沈一川并未出生，自然知之甚少。</p>

先前他一直不知道如何帮助许愿，如今算是有一个突破口了，他当即起身道：“不过不管出自谁家，我都会拿到那一份名册的，此事交给我便是。”</p>

北尧点了点头。</p>

目送着沈一川离开，公子覃看着北尧忍不住感慨道：“三爷先前说的那句话，的确是妙极了。”</p>

北尧挑了挑眉，问道：“哪一句？”</p>

公子覃浅浅一笑：“三爷与沈公子，永远都是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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