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p>

如倾盆的瀑布，狠狠倒灌而下，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地面，街道上的积水迅速汇聚成小河，水流湍急，淹没了来人的脚踝。</p>

狂风呼啸，与大雨交织在一起，废墟在风中沉默，那些琐碎的被遗忘的，在疯狂地飞舞，灰色轨迹，撩拨模糊水影。</p>

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被猛地踹开。</p>

雨水化作细细涓流，漫进了门后不知道多长的阶梯下面。</p>

比安卡嗖地挂在了李衍的身上，脸上表情复杂，疑惑，欣喜和担忧交织矛盾。</p>

“时间雨，剥夺岁月的上帝之泪，我们佛罗里达州是这样说的，小心一些，暴露在雨下超过半小时，人就会衰老致死。”</p>

李衍立刻往上走了两三个台阶。</p>

“只对人生效，还是对所有的生物都生效？”</p>

“所有生物，物件，建筑，都逃不过时间的洗礼。”</p>

“那倒是奇怪了，这么多没遮没挡的大楼都没见有老化，胡佛大坝还新得跟刚建成一样，不像是被时间洗礼过的样子。”</p>

“嗐，多少年才能盼来一场时间雨，战前的那些建筑使用年限都是往千年走的。”</p>

比安卡搓手一变，变出来了血雾凝成的斗篷。</p>

二阶血伯爵。</p>

李衍看她变完，有样学样地将太一混沌水凝成血甲，覆盖了全身。</p>

杀亲者，操纵血液的权柄。</p>

大片大片模糊不清的水雾当中，这两抹红色变得格外显眼。</p>

还有一盏亮眼的炙橘色在沉黑雨里不停闪烁，三片均衡的铁叶时而旋转，时而收缩，机械运作的声音凝涩丝滑。</p>

比安卡下意识皱了皱眉：“BB已经启动，死亡搁浅来了。”</p>

李衍眯起眼睛，看见那三片铁叶从后面连接到了胸前，而胸前的容器里，是一个打着哈欠的，真正的婴儿。</p>

“真格的BB？”</p>

李衍的眼皮跳动了两下。</p>

就算是在礼乐崩坏，道德匿迹的后启示录世界里，跟婴儿扯上利益利用关系的，恐怕还是得打上个邪恶的标签。</p>

容器里的婴儿双手按在玻璃上，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天真无邪的好奇，偏偏就是这样，让人更加加倍毛骨悚然。</p>

“是呀。”</p>

比安卡叹了口气：“核末日后幸存下来的人极少，在极少的人里，没有被核辐射破坏基因，仍然保有生育能力的，又是极少里的极少。”</p>

“新生的婴儿，绝大部分都只在桥和避难所这两个大组织里，那些零散的聚落城市，也有，但他们是绝对不肯交出来的。”</p>

雨下的那人动了。</p>

随着距离逐渐减少，璀璨的颜色越来越清晰，黄金的手形面具反盖住了半边脸，散发着低调又奢靡的光芒。</p>

“桥跟克劳尔小队没有联系。”</p>

“只有避难所能提供给他们那么多婴儿作为工具，所以他们才看在避难所的面子上插手胡佛大坝的事情，真笨，我早该想到的。”</p>

比安卡苦恼地揉揉自己的脑袋，下一秒直接消失在了原地。</p>

“我去搬救兵，你先顶一下，不要被打死了。。。”</p>

李衍侧过头刚想应一声，一杆黄金长枪就擦着他的脸飞过，枪头颤抖不止，黄金的碎末还让他的鼻子有些痒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