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提示。</p>

“战争学院的机械合成人，跟只被用作工具的机械人不同，某些实验型号具有更多的可能性。”</p>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么，如果它们也表现得会思考，会睡觉，会做梦，是否就具备了作为人的特质，即使这只是机械计算的体现。”</p>

“甚至或者不是？”</p>

“除了它们自己，没人知道，起码在这颗果实里，它们只是一根手指的造物罢了。”</p>

李衍扫了一眼罐头，还有仍然在播放着音乐的电脑。</p>

吃罐头，听音乐，还能讲话。</p>

无论这是鲜活灵魂的萌芽，还是机械计算的拙劣模仿，起码在李衍的眼里，感觉像人，看着是人，那就是人。</p>

很难去界定机械是否具备人的特质。</p>

甚至也很难去界定人是否有人的特质。</p>

是或否，为什么是，为什么否，有或没有，为什么有，为什么没有，这是个复杂的哲学问题。</p>

李衍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桌子旁，取了一瓶汽水，简单将剩下的肉片吞入腹中，完了往桌上弹了十几枚瓶盖。</p>

叮叮当当的响声。</p>

瓶盖每五次五次落下，像一场阴晴不定的阵雨，也像左轮枪口吐露的子弹。</p>

有些问题永远没有答案。</p>

他从来只相信他相信的。</p>

。。。</p>

恐怖大日被雄丽山脉淹没，最后一丝光芒消失殆尽。</p>

像烧红刀子似的紫外线，加剧的辐射灼烧感，终于也随着太阳西下而暂时离去。</p>

接着到来的，是彻骨的严寒，辐射冷气洞穿皮肉，拂过白骨，不亚于刮骨钢刀，还有夜晚，第十五区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p>

咻！</p>

白头鹰的鸣啸宛若无声，缭绕白烟的末端，是一只轰然倒地的巨兽。</p>

老乔治半跪在钢铁丛林的最高点，皱着张脸，迎着最后一缕夕阳，开出了今天的最后一枪。</p>

他年轻的时候，一天有多少子弹，就能开多少次枪，现在，他一天只带十发子弹，只开九次枪。</p>

留下一颗给自己。</p>

人老了，能活着全靠一口气吊着，如果真有旧世界重建的那一天，那一定就是他这个老不死咽气的那一天。</p>

“不服不行，不服不行了。。。”</p>

老乔治看着瞄准镜里那个颇为可怕的伤口，感叹着，哆嗦着从怀里拿出来一根雪茄，放在鼻间好好深吸了一口。</p>

他还是没有舍得抽。</p>

苟延残喘的身体怕是早忘了燃烧尼古丁的味道，只是精神还在怀念，浓郁的香烟味，年轻的他，还有美好的世界。</p>

远处传来枪声。</p>

老乔治立刻将身影埋藏在黑暗之中，瞄准镜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p>

视野里一片黑暗，他侧耳倾听，不远处是不多不少的正好六次枪响，他听出来了。</p>

那是一把左轮，豪斯威尔RS03，第十五区军火商豪斯威尔的小众之作，限量五百把，论收藏价值还说得过去，论性能，即使在战前也是垃圾中的垃圾。</p>

“什么人，会用这样的枪？”</p>

要不就是连一把像样的枪都没有的流民，或是不需要枪械的基因改造强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