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格桑旺堆扑棱着一双金羽大翼,缠绕在翼上的悲苦焚炎似要烧尽整个天空。</p>
“我觉得,你还是听一听比较好。”</p>
祂的声音变得完全冷冽,直白地透露出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不容置疑,或是高维生物对低维生物的冷淡漠视。</p>
李衍不理,只提着红漆鬼头刀,比划了几下。</p>
黑色刀刃抬起,与肌肉分明的手臂连成一线,像是一只倔强的螳螂面对车轮碾压而来,眨巴眨巴眼睛后举起了它那对锋利的镰刀。</p>
李衍放下了刀。</p>
格桑旺堆挑了个很微妙暧昧的距离,讲话还能听到,动手,对李衍来讲就十分困难了。</p>
都说制空权比制陆权,制海权都重要,天上的飞机打不下来,底下有坦克也好,航母也罢,都是挨炸的活靶子。</p>
李衍现在,就是这个活靶子。</p>
让他把刀扔出去,倒是勉强能扔到,但肉包子打狗,向来是有去无回的。</p>
接连被砍了三刀,这大鹏金翅鸟要是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出了奇了,特意去学八斩刀的祂,心里说不定还对那鬼头刀火热得紧。</p>
李衍叹了口气,道:“听听,那就听听吧。”</p>
格桑旺堆的那张鸟嘴开合几下,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p>
祂说:“你嘴上说可以听听,其实心里在想要怎么弄死我这个孙子,是不是?”</p>
祂刚问完,就听到一声轻笑。</p>
李衍耍了个刀花,摊摊手,脸上虽然有笑脸,但是眼底那几点冷意,冷得像是在飞雪寒风下根根矗立的草,冰寒的铁草。</p>
“有人跟我讲过,人活百岁,虽然不能料事如神,但也总能看透一些别人浅显的心思。”</p>
“千年万年的畜生。。。”</p>
“就差得多了。”</p>
李衍话被截胡,格桑旺堆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插上了话。</p>
“千年万年的野兽,也只是野兽,不是人,但野兽能看透野兽心里在想什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p>
李衍咂摸好几秒,也没搞清楚这鸟人是在夸他还是损他。</p>
“是在夸你。”</p>
“。。。”</p>
“有还是事说事吧。”</p>
“行。”格桑堆旺伸出了拳头,李衍只听祂说道:“你,是钥匙。”</p>
钥匙?</p>
那只拳头的指缝里,射出了一道道不可名状的神光。</p>
系统几乎在一瞬间就给出了急促的提示,李衍表情眼神丝毫未变,宛如一棵老木,但他的内心却翻起了惊涛骇浪。</p>
旋涡,一个无比巨大的麻烦旋涡,他还没决定去找,旋涡就自己找上门来了。</p>
同时,道路下传来引擎的滚滚轰鸣,盛气凌人不止,还极具侵略性。</p>
一辆悍马飞驰而出!</p>
让人牙酸的轮胎和道路的摩擦声音激烈,画下了清晰无比的四条扭曲刹车印。</p>
车门开了,车门关了,镶嵌了钢板的军靴跟柏油路面亲密接触,脚步像战鼓,每步都像踩在人的心里,溅起血肉横飞。</p>
冰山似的脸,一头黑色卷发,眉眼间抹不走的疲惫,眼神,眼神冷得像铁。</p>
圣使,约书亚。</p>
他二话没说,伸出了拳头,指缝里,射出了一道道不可名状的神光。</p>
神光交织融化在一起,让整个世界都变了颜色,无可描述不可想象的力量四溢,扭曲的,消散的,诞生的,死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