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摆在一堆解放前的老物件里，小到能捧在手里的木制人形雕像。</p>

手捻藤枝握长剑，头插绿松五眼发簪，流沙般的白衣飘飘，脸被磨噬得不成样子，勉强看得出来是在垂目冥想，双腿并拢呈坐姿，下半身有明显的开裂痕迹，似乎座下的一部分开裂遗失了。</p>

像，太像了。</p>

念青唐古拉山神，雅秀念！</p>

李衍舔了舔嘴唇，说道：“病好了之后的事情，病好了之后再说。”</p>

江爽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再多言语。</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深一些就是死缠烂打，甚至胁迫强求，她不喜欢。</p>

对她来讲，保留一份相识的情谊就够了。</p>

“不过，你说的选举，我会考虑的。”</p>

这句话飘到江爽的耳朵里，她眼睛一亮，随后悄悄在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抿了抿嘴唇，三步作两步地跟上了李衍的脚步。</p>

系统的提示。</p>

“代行者已经获得后土的联系渠道。”</p>

“代行者已经获得英招的联系渠道。”</p>

“代行者后土向你发送了一条信息，请注意查收。”</p>

系统自动浮现出的交友面板里，除了穷奇杨天，又浮现出两个圆形的头像，同样是传承本体的样子，但却有代行者本人的几分神韵。</p>

后土的头像右上方，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李衍暂时不想理会，心念一动，这一切便都从眼前消失。</p>

小摊上，摆了杂七杂八的物件，大多数都是建国初期的东西，如粮票，各种老证照，各个时代伟人的照片，经典的红皮小书，记载着许许多多革命，指示语录。</p>

剩余的就是是藏族风格浓厚的雕像，手串，法器等物，加起来不过十几件，雅秀念的雕像就是其中一件，看起来倒也并不太显眼。</p>

老板是个老藏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十分苍老了，但身板筋骨看上去还很有力。</p>

他叼着一根漂亮的纸烟，拿着扳手在一辆锈迹斑斑的三八大杠上折腾，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历史的回响，这辆经典的自行车一定有过辉煌的过去，现在它也已垂垂老矣，不复当年威勇。</p>

“咳，老板，这个怎么卖？”</p>

李衍一指，问道。</p>

老板龇了龇牙，浓密的白烟从他的嘴里飘出，他头也不抬地回道：“建国初期，民警用的老枪套，五百拿走。”</p>

李衍又指，再问道：“这个呢？”</p>

“湘潭电机厂的风扇，89年用羊换的，用了几十年，没修过一次，现在插上电还能用，一百块。”</p>

“那这个？”</p>

老板抬头瞥了一眼，停下了手里的活，先是擦了擦汗，再是上下打量了一翻那个问来问去的汉人，之后才慢悠悠回道：</p>

“小伙子，一口价一百万，要就拿走，老汉我不占你便宜。”</p>

江爽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忍不住道：“这种红宝书，当初印发了七百万册，您这怎么这么贵？”</p>

“七百万册里的大部分都是白菜价，但是头版印刷的那一批是天价，头版印刷的藏语版本更是稀少。”</p>

老板说着，使劲儿去掰一颗被锈迹腐蚀得很严重的螺丝钉，身体不住地发力颤抖，眼看整个车架都快被卸下来了，但，就差这一颗螺丝钉卡住了整个齿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