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姆曲珍卓玛颤抖着摸了摸伤口，但却只摸到一片片柔软绽放的花瓣在她的血肉之间绽放，如果那也算是血肉的话。</p>

“等，等等！”</p>

她的双手死死地握着剑刃，胸膛伸出的手摸到了脸上，像撕开熟透的番薯皮一样从头到脚将丑恶的皮囊卸下，露出了美丽的真容。</p>

相当清秀且青涩的脸，还能品出来几分不明不白的我见犹怜美。</p>

李衍被这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当下只握紧了剑，左手藏到了身后，三只眼睛悄然睁开。</p>

只听她柔声道：</p>

“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可怜游鬼，之前并不晓得大人是哪一位，冲撞了大人，虽万死也不为过，但若爷能高抬贵手，小女子来世，就是给大人做牛做马，也是一万个愿意。。。”</p>

曲珍卓玛说着，两串动人的泪珠落下，不停挑动着雄性生物们内心深处渴望怜香惜玉的奇妙感情，不知道她用这招骗过多少男人，又转头将他们杀死。</p>

“扮可怜？”</p>

李衍听了不但没有心软，怒极反笑。</p>

做了局来杀他，绑了他的人，现在人杀到眼前了装一下可怜就想当无事发生过，甚至连色相都不舍得出卖。</p>

这小鬼真的当他是泥捏的，想搓扁就搓扁，想搓圆就搓圆，真他妈的岂有此理。</p>

“来世给人做牛做马这种誓言早就过时了，况且你都当鬼了，还有来世么，来吧，我给你说话的时间，你给我一个让我放你一马的，我无法拒绝的理由。”</p>

李衍眯了眯眼，表情淡漠，仿佛一个马上要爆炸的火药桶。</p>

曲珍卓玛再次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应李衍尖锐的话语，而是擦了擦眼泪，娓娓道来：</p>

“小女子并非藏人，曲珍卓玛是萨迦寺的法王给我取的藏名，小女子本名陈玉娥，浙江杭嘉湖道杭州府人士，那时我还未出阁，那日是年初一，晚上西湖边上的烟花很美。。。”</p>

“等等。”</p>

烟花，又是烟花，又是年初一西湖边上的烟花。</p>

遥远雾都想要归巢的两只燕子，那个安分男人死前的些许遗憾，如果那一幕幕是照片，那肯定新到还能嗅闻出冲洗暗房里的药水味。</p>

“接着讲。”</p>

“那晚，我不经父亲的准许，偷偷翻过了家里的矮墙，跑了出去，走在路上，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飘了出来，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交织。。。”</p>

“再挤过人群，漆黑湖面上漂着星光点点，一声巨响，热烈璀璨的烟花倒映在了湖面上，跟那些水灯交相辉映，其实现在想起来，也未必有多好看，只是那时尝尽真正自由。”</p>

“然后。。。”</p>

黑色的浓烟沸腾，被撕开的皮囊有再活过来的趋势，李衍的剑不能动，于是就翻枪一刺，把不安分的丑恶皮囊钉在了地上。</p>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我遭害了，就在我家院子数墙之隔的巷子里，他们一共七个人，轮流玷污了我，抢走了我的盘缠，用石头杀害了我，随手将我的尸首扔进了臭水沟里。”</p>

“谁知老天有眼，让我怨气不散，隔天晚上，我就将他们七个人，七个家族，共一百零八人尽数灭门，男女老幼，无一生还。”</p>

陈玉娥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眼睛里尽是癫狂的快意，她颤抖着问道：“大人觉得，如何？”</p>

李衍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剑再刺深了几分，回道：“不如何，继续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