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举行了交易会议的密室里，A先生和石面男面对面落座。</p>

A先生揉了揉肚子，眼中流露出压制不住的母爱，衣服的下面撑出来一个个小手印，恐怖诡谲。</p>

“杨先生，你看？”</p>

“我看还不错，他是我喜欢的那种人，嗯，王老爷子说他火候好，不假。”</p>

“其实由杨先生亲自接手最好。”</p>

“不，几位老人已经放给他了，勒令我离远点，而且我陆陆续续在这里待了三四年，也没有哪位邪神看上我，他才来了几天，就做成了我几年没做成的事。”</p>

杨天摘下了戴着的面具，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枪，随意把玩着，那把做工结构复杂的柯尔特，在他的手里不断碎成零件又组装成型。</p>

“我说，你没多久能活了吧。”</p>

A先生点点头，回道：“母亲的力量，特别是被污染后的部分，即使只是一些余力，也不是区区一个蝼蚁能吞下的。”</p>

“行啊，你也算是个畜生了，能活到现在是这颗果实的老天不长眼。”</p>

“是万物之母的庇护。”</p>

A先生吐了吐舌头，他的黑山羊脑袋，自从那天被李衍的指甲几乎整个切断之后，就一直不太好使，脖子的针脚少了很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p>

“那个铜罐？”</p>

“对你们来讲没什么用，阿斯莫尼不知道，时代过去，红冠皇帝一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个罐子也就对我们这些外神有用。”</p>

杨天说着站了起来，嘴里低声道：“月黑风高夜啊，我去看戏，一起？”</p>

“不了。”</p>

A先生闭上双眼，放缓呼吸，像一具死了没多久的尸体。</p>

。。。</p>

“外神，想好了，阿斯莫尼是令人不可征服的女王，刚才交易期间祂露面了，那种状态，你未必是对手。”</p>

夜晚，小巷，马车轧过青石板路，一排排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得一会长一会短，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怪物，亦步亦趋紧贴在马车的背后。</p>

李衍压低身子，在漆黑的屋顶穿梭。</p>

这时大多数人家已经熄灯睡下，一扇扇窗户内，一张张温暖的床，辗转反侧，呢喃哭泣，低声梦语，作今夜杀戒的旋律。</p>

“这不是还有你么。”</p>

李衍舔了舔牙齿，握紧手中剑，目光触及之处是马车内的粉发女士。</p>

她大方地将面具摘下，露出来一张精致疲倦的脸，粉色的睫毛微微颤抖，她此刻正提笔埋头苦写，对潜在的危险似乎没有丝毫提防和在意。</p>

似乎。</p>

今天真正的交易只有一笔，真正会被人盯上的目标只有两个。</p>

缰绳被凭空拉了一拉，马车拐进了一个更偏的巷子，克洛伊放下手中的记事本，揉了揉眼睛，她的脑袋现在既兴奋又混乱，几件事情缠绕交错在一起。</p>

“万物之母的降生，多方势力的阴谋，英勇伟大的女士，请问我要怎么写，才能通过雾都报社的审查呢？”</p>

“你可以在自己的蒸汽鸟报社出版，办法总比困难多，亲爱的。”</p>

“是，虽然有一些被封杀的风险，但必须要将真相告知雾都的所有公民，这是我作为记者的使命。。。”</p>

“小克洛伊。”</p>

“女士？”</p>

“我说了你不应该买下那个铜罐的，你现在惹上麻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