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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旸柳维夫妻俩前脚离开。
后脚和暮就在他们腾出来的位置,悠闲落座。
父亲和景清的冷冷视线顺势落在他身上,和暮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径直跟与他对面的卢沅,聊起了科学院最近的研究项目。
常年沉浸在实验里的卢沅,对外界情绪感知比和旸还要迟钝,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堂屋内从和暮进来起就开始变化的氛围,更不知道大哥大嫂为什么突然就跑去看厨房。
他以为大哥大嫂真是去旁观午饭进度的,暗自感慨了句大哥大嫂真是热心啊,随后就跟和暮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论起自己的专业,原本稍显内敛沉默的卢沅,瞬间变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颇有妻子和曦的些许风范。
他与和暮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因为涉及到很多专业知识,旁人很难插进话,便让这堂屋顿时只剩下两个人的说话声。
郭希龄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作为把小儿子一手养大的母亲,她怎么会看不出和暮就是故意的?
多半是那件事被和暮知道了,让他很不开心,心里有气没处撒。
于是,进屋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自顾自地落座,找了他姐夫说话。
再看看丈夫和景清的表情,早已经被噎得铁青,说不出话来。
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和景清,除了在他们这小儿子和暮身上,何曾吃过瘪?
也就是和暮能做到。
当真是他老父亲的克星。
此时的堂屋里,很诡异的安静与热闹交织。
在和暮跟卢沅热闹交谈之外,好似化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安静无声。
直到和旸柳维夫妻俩回来提醒大家开饭了。
从堂屋换到餐厅,和暮至始至终都没有与父亲和景清多说一句话。
等到在餐厅落座,和景清到底忍不住了。
他主动唤了声:“老三。”
和暮神色淡淡,看不出半点异样:“我在。”
和景清深深看了眼小儿子,好像故意挑起话题:“昨天晚上,你舅舅给我打了电话。”
餐桌上瞬间静谧无声。
和暮好像对父亲要提起的话题完不关心,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是吗?”
压根儿没有把话题要进行下去的意思。
和景清脸色微沉。
不过恰好这时,家里佣人将菜肴陆陆续续呈上。
有旁人在,和景清不好多说什么,靠着椅背隐忍不发。
这也直接导致了餐厅内气氛压抑,三个小孩儿落座在餐桌尾,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跟小鹌鹑似的缩在椅子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和旸和曦他们也或多或少有些畏惧老父亲的威严。
唯独和暮。
只有和暮。
他的眉宇间仍是一派从容淡定,还要兴致问佣人阿姨刚上的那道清蒸多宝鱼是不是新来厨师做的。
和家没有要佣人布菜伺候的习惯,等菜上齐,佣人们退下,餐厅内又只剩下了和家自家人。
所以和景清不必再顾及太多。
他连筷子都没抬,先问:“老三,听说裴易安归国,接风宴办在你舅舅的地方?”
裴家与和家交好,裴易安也算是和景清看着长大的晚辈。
和暮:“对。”
和景清缓缓盯住小儿子:“你舅舅打电话来,说很巧碰到你,还有另外一个人。”
和暮淡淡嗯了声:“我,还有黛黛吗?那是挺巧。”
餐桌角落的三个孩子,直接倒吸一口凉气,精神一震,控制不住地想要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