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临时下榻的住处,和暮房间里的气息依然如他那般,存在感极高。
那是种冷冽的香气,像冬日雪松,像万古冰川,像寺庙檀木。
混杂着,独特的,令人闻过便难忘。
明黛发现,房间里的布置跟隔壁有所区别,一些摆件、用品,很明显不是酒店该有的东西,连室内熏香都换了,这些都应该是和暮的常用。
明黛隔壁布置也有所变化,她以为那只是酒店的用心。
根本没想到,这些都是来自和暮身边人的细致。
房间很大,格局和隔壁差不多,一眼望不到头。
明黛想要化解刚才过分亲昵带来的尴尬感,就想着在房间走走,当作参观。
没走两步,一眼扫见客厅桌上的纱布,带着斑斑血迹。
想到什么,明黛当即回头。
果不其然看见和暮双手空空,用来包扎的纱布早已经被取下,便是茶几上丢着的那条。
明黛急道:“你怎么把纱布取了?伤口沾水怎么办?”
和暮对此不太在意,反过来安抚她:“只是小伤,不用包扎。”
这话倒不是他乱说,和暮少年时最叛逆那几年,曾去中东战乱地带呆过两年,他上过战场,见过血,跟雇佣兵打过交道,经历过枪林弹雨,还险些沉溺进那种生死一线带来的刺激感。
后来是他父亲和景清看不下去,强行派人将他带回来,请了三位心理医生轮番上阵对他进行掰正教育。
当然,心理医生起的作用不大,之后依然是靠和暮强大的自制力,走回了正途,将刀口舔血的日子抛在脑后。
以至于现在大部分人看到他,都觉得他是金玉堆里养出来的王孙公子,是餐风饮露的谪仙圣人……全然想不到,和暮的这段经历。
所以和暮对明黛说这是小伤,并不是单纯安慰,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
跟他受伤最严重那次,匕首砍进肩膀险些割破脖子动脉,跟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比起来,和暮手上这点小伤,真的不值一提。
可是,明黛哪里会信这些?
“这么深,怎么能叫小伤!”
明黛有点气恼,脸颊鼓鼓的,带着点粉。
落在和暮眼里真是可爱得不行,连她额前翘起的碎发都有种别样的娇憨。
和暮顿时带了笑:“那怎么办?”
明黛不由分说拽上他往沙发过去:“我来给你包扎!”
和暮亦步亦趋跟着,任由明黛将他强势按在沙发上。
“药箱呢?”明黛四处环顾。
所幸,何策是位堪称完美的秘书,在安排人布置房间时,也放了不知道会不会用上的药箱,白色的,方方正正,小小一个,里面的药品却非常齐全。
明黛信心满满地打开药箱,当即犯了难。
这些药……都有什么作用?
看着一个个小小玻璃瓶里装的粉末或者液体,另外还有注射器等物,明黛看花了眼,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其实,不是明黛不懂,而是因为这药箱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和暮名下实验室未对外公布的保密药品,可以应对各种极端情况,看似小小的药箱,实际才是真正的救命宝物。
明黛翻找了下,终于在箱子角落看到了一卷医用纱布。
不过是不是该先上药?
这些瓶子上都是英文,明黛的英文一般,属于能对话的水平,可是面对这些医疗专业名词,只有抓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