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的话太过决绝，王桂花弯着腰，愣是没敢碰她一下。</p>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小女儿吼自己。</p>

从前她都是朝自己翻个白眼，往地上吐唾沫星子，骂自己是个窝囊废。</p>

在每次李武打自己的时候，也只有大女儿和二女儿维护自己，换来的是三人一起挨打。</p>

这是第一次，小女儿反抗她爹。</p>

也是第一次维护自己。</p>

王桂花那张被岁月蹉跎的脸上，出现了纠结。</p>

见媳妇弯着腰杵在面前一动不动。</p>

李武一边躲李小鱼的拳头，一边大骂：“笨婆娘，快去喊人啊，狗东西要把老子打死。”</p>

听到他骂王桂花，李小鱼抬起右手倏然朝他脸甩了两巴掌。</p>

尽管嗓子疼得不行，她依然对着李武骂道：“骂她笨婆娘，你又有多聪明？”</p>

“还没有你就没有我们？”</p>

“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啊，是人见到都想啃两口？你一个败家子，说句难听的，除了李广昌那个废物。”</p>

“我们几个就是投胎当茅坑里的蛆，也不想投胎到你家里，成为你李武的女儿。”</p>

李小鱼越骂越上头，“你连茅坑的蛆都不如。”</p>

在厨房煮饭的顾绯听到这句话，他手中往灶膛里送的柴火顿了下。</p>

听到小女儿维护自己，王桂花瞬间红了眼眶。</p>

小鱼真的长大了。</p>

她站直身体，走到李小鱼身后，那双浑浊的桃花眼就那样盯着李武。</p>

看着他挨揍。</p>

此时，有经过顾家坡下小路的村民看到李家父女俩打架，连忙跑去喊村长过来。</p>

等村长火急火燎地赶来。</p>

李小鱼正靠在篱笆墙上，手揉着额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p>

一副要晕厥的样子。</p>

而李武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脸还是那张老脸，就是肿得有点认不出来了。</p>

李花花和何一海正在置办成亲的事，听到村民笑嘻嘻地说三妹和爹打架，两人皆是一惊，拔腿就往这边跑。</p>

李广昌带着孙翠翠进城去了，家中只有李梅一个小娃娃。</p>

听见三姑和爷爷打架，三姑还把爷爷头都打掉了，她怕三姑把自己的头也打掉。</p>

没敢去凑热闹。</p>

这时村里的人几乎都来了顾家，村长杵着拐杖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武。</p>

他现在跟李小鱼是同条船上的人，自然是去问她。</p>

“小鱼，你怎么跟你爹打起来了？”</p>

李小鱼正准备说话，李武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身上的疼也不管了。</p>

连忙爬起来去拉他老人家的衣袖，要他给自己做主。</p>

哭的那叫一个鼻龙口水。</p>

“叔啊，你要给侄儿做主啊，李小鱼这个畜生今天敢打我，明天就要跑到我头上拉屎啊。”</p>

瞅他一脸衰样，村长多看一眼都觉得倒霉。</p>

他没理李武，让李小鱼来说。</p>

后者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告诉了他，她没把王桂花扯进来。</p>

毕竟她不能时时刻刻都去李家，而且王桂花这个人，就是挨了打她也不会告诉家里的孩子，怕他们担心。</p>

实际上除了李小燕和李花花，真没人在意她的死活。</p>

听李小鱼说完，村长望了眼顾家厨房，看着那升起的炊烟，偏头瞪着要哭晕过去的李武。</p>

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就会窝里横，你把田地赌光的时候，赌场的人将你揍得半死，说还要砍了你的手脚。”</p>

“你当时就差没把天哭塌下来，你爹死的时候也不见你哭成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