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小鱼的心情有些复杂。</p>

她复杂的是明明与顾绯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本应是互相算计才对。</p>

可偏偏又...</p>

沉默了几秒，她咳了一声，随后向他道谢：“谢谢。”</p>

顾绯不喜欠人情，虽说李小鱼是老东西那边派来的，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好，他都听在耳中。</p>

杀她和不欠人情是两回事。</p>

“明早你找颗枇杷树，摘几片叶子回来熬水喝，对嗓子有好处。”</p>

见说话温柔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坐下，李小鱼心生不解，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p>

“你不是...要杀我？为何还要告诉我？”</p>

顾绯等着她喝完之后，把碗放回厨房，所以没有急着上床休息。</p>

闻声，他偏头看向她，柳叶眼微眯，露出一颗小虎牙，冷静地问了八个字：“与我杀你有何干系？”</p>

小虎牙一出，加之他肤色白皙，在夜晚有种怪异的美感。</p>

李小鱼只觉得浑身一凉。</p>

看顾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p>

这是什么理智型疯批？</p>

她打了一个冷颤，想挤点眼泪出来求生，眼睛都眨酸了，硬是一滴都没挤出来。</p>

吸了口气重重吐出，随后干下了半碗温水。</p>

喝完水，她喉咙舒服了很多，准备下床把碗放到堂屋的桌上。</p>

脚刚够到鞋，顾绯伸出了手，“碗给我。”</p>

“我自己拿出去吧”，知道他没上床是要去放碗，李小鱼声音嘶哑地说。</p>

“给我”，男人的声音斯文却又不容拒绝：“外面风大，你若受凉，指望我一个瞎子来照顾你？”</p>

这话把李小鱼给问住了。</p>

她努了下嘴，只敢在心里腹诽男人的阴阳怪气。</p>

什么条件，还想要一家两个病患。</p>

把碗乖乖放到他左手，叮嘱道：“那你慢点。”</p>

看着顾绯拿碗离开，鹦鹉也跟了出去，它就像会说话的导盲犬，提醒着顾绯注意脚下的一切。</p>

它的热心肠换来顾绯一句冰冷的：“闭嘴。”</p>

瞬间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只剩下呼啸的大风和男人不规律的脚步声。</p>

等顾绯回来，李小鱼熄灭油灯上床睡觉。</p>

翌日，因嗓子疼的原因，她在床上多睡了一会。</p>

揉着眼睛走出房间，便看见堂屋桌上放着一碗水，顾绯没有堂屋，瓜娃子也没在这里。</p>

走近，端起碗闻了闻，闻到里面有股枇杷叶的味道。</p>

她微微垂眸，他自己去摘了熬的？</p>

这边每个村几乎都种了很多枇杷树和李子树，有那只鸟给他指路，摘这些回来也不是什么问题。</p>

喝完水，她走出堂屋。</p>

见烟囱在冒烟，刚准备往厨房走，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李武骂人的声音。</p>

“姓顾的，瞧瞧你这个弱不禁风的残废样子，你还摘枇杷叶，你摘个锤子，我看来你就来气，我打死你今天。”</p>

李小鱼眉心一拧，立即往外走。</p>

门一开，她就看见李武挥着拳头要对顾绯动手，王桂花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p>

苦口婆心地哀求道：“她爹，他怎么说都是你女婿，你不能打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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