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和当巽跟的有些辛苦。
一天没歇,水米未进,铁打的人也快要撑不住了。
直到夜幕降临,林中黑暗难行,白无绝才叫停。
而这一停下来,她才觉得前胸贴了后背,体内元力也滞涩不顺,糟糕,别到了东湛,体力却透支了,若再浪费时间调养,就得不偿失了。
当巽和林沐情况更糟,双双脸色惨白,汗流浃背,差点把命交代出去的模样。
“对不祝”白无绝歉然道。
“王上,你急什么?出了林子,本将军拉车,肯定比你预期快很多啊,在这里多耽搁点时间不怕的。”当巽想要埋怨,但不得不考虑对方随时能灭杀自己的威势,语气便弱了。
“独路城的事很蹊跷,有人放倒我们,却不对我们怎么样,也不知所图为何?二小姐这么急,是怕再遭暗算吗?”林沐问。
“……是。”白无绝躲闪道。
事,其实谈不上蹊跷,旃檀香气,毫无疑问,与找亡旗下黑榜的丰腴女子是同一人,估计对方怎么也没料到,素来任务至上的亡旗会撤销黑榜,所以这次亲自动手了。
此人能在独路城提前埋伏,定对白无绝的行踪有所估算,如不是料事如神的话,可能有别的消息渠道。
至于下了药却没对白无绝怎么样,这个不难理解,墨千痕体纳木灵,还是白无绝的杰作呢,这一劫,当算墨千痕保护有功。
再者,徐净一直上菜摆盘,他没吃也没喝,可没中招。
要说蹊跷,也有一点,那就是胡全顺和他的王位主子,离开之时,似乎并未看见这主仆两人,他们也幸免于难,还是说醒得早提前走了?
与这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白无绝脑中一晃便罢,想的更多的,是墨千痕和他那把镌了兑泽英绘了她少女时期的十六骨聚头扇。
这才是最最蹊跷的点。
首次察觉兑泽印的时候,她还纳闷乾臻郡土竟也有结阵高手,此时再看,却原来是她画的不成?偏生她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而扇面上所绘,更是离奇,总不能是墨千痕平白想象出来的,即便想象,总不能绘的连五官神情都与她一模一样,他怎可能去过大封呢?怎么与她见过而她不记得呢?
三人找了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席地而坐,歇息修整。
寒风如小锉般来回逡巡,地上沤烂的枯叶表面也覆了一层薄薄冰霜。
“生个火?”当巽见林沐冷的直打哆嗦,提议道。
“你想引燃森林,还是想引来妖兽?”林沐没个好气。
“这么湿,燃不了。”当巽拿脚踢出一片露土空地,“本将军在此,哪有不长眼的妖族敢来冒犯?生个火,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烤饼子吃,热饭总比凉饭香埃”
“你一个妖族,别说凉的,生的都可以吃吧?化作人形,还真把自己当人了。”林沐道。
当巽没有生气,笑眯眯道:“人,乃万物之灵,既然我此刻幻化人形,我就是人,你别歧视我埃”
嘴里说着,当巽已跳高,折了几截纤细易燃的干枯树枝下来,蹲在刚刚踢出的位置上鼓捣着生火。
一边忙,一边道:“你不知道,我们浩生族是不愿幻化人形的,人类形态又方便又漂亮,每次化形,我们都觉得是对自身丑陋兽体的讽刺,哎这个……怎么点不着?”
林沐上前一看:“将军,你钻木取火啊?”
“我幼年时见过人类这么做,不对吗?”当巽扭脸问。
“敢问那是多久的事?”
“三千年了吧。”
林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