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时戚威心里,怎么会不紧张呢!
他也担心自己真的要是被陈永福扣押了,以他的性命为要挟,逼飞羽营将士上城墙给他卖命,那就糟糕了。
所以,在刚才陈永福手下士卒冲进来,要抓他的时候,戚威就悄悄对旁边一个亲信做了手势。
那个手势的意思,就是让他给此时驻扎在开封城,一处军营中的飞羽营将士发令箭,通知他们杀出开封城。
戚威的亲信怀中,时刻都带着几支令箭,就是为了与飞羽营将士保持联系的。
其中一种令箭,会发出三声尖锐的呼啸声,升上天空然后炸开,那是飞羽营最紧急的令号。
一旦他们收到这个令号,则代表着戚威已经遇害。
飞羽营中的副将,便会立即接任戚威的指挥,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冲出开封,寻找李子霄汇合。
要不是杨文岳及时站出来,戚威的那个亲信就已经将这支令箭拿出来,放出去了。
到那时候,陈永福就会绝望的发现,他们城内多出了一支根本不听他们命令的‘同袍骑兵’。
那时候的飞羽营骑兵,甚至会将明军当成敌人,但凡有明军敢阻拦他们,他们一样会杀过去。
那就等于,变相的让城内多出来一支强大而精锐的‘敌军’,和城外的李自成闯军联手了。
那时候,估计开封城是真的会保不祝
陈永福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那末将可就直言不讳了。”
此时的戚威没有任何畏惧,直接站出来,讲述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既然是骑兵,就要发挥骑兵的优势。
我们飞羽营完全可以杀出城外,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闯军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们还敢派骑兵对他们进行反击,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还是那句话,与其让骑兵放弃自己的优势,上城墙守城。
末将更希望陈总兵可以打开城门,让末将带人杀出去,杀闯贼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你的办法!打开城门,让你们骑兵杀出去,杀闯贼一个措手不及,真不知你是无知,还是狂妄!
你知道城外有多么贼兵嘛?就凭你那区区两千来骑兵,能杀多少贼兵?”
陈永福听完戚威这段话后,忍不住冷笑,说道。
“呵呵,我家将军说过,这世界上没有攻不克的堡垒,一味的防守,只会被动挨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不得不说,陈总兵,你的指挥能力和我家将军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既然双方已经撕开脸皮了,戚威也毫不客气的,对陈永福冷嘲热讽道。
“你……,放肆!你家将军到底是谁?”陈永福怒喝道。
“陈总兵,你听好了,我家将军乃是击败过闯贼,鏖战过建奴,领兵攻入关外,杀进过建奴盛京城,俘虏过鞑子皇妃的江北巡阅使,镇国将军李子霄1
戚威铿锵有力的说道。
“镇国将军李子霄,你是他的属下?”
陈永福听到戚威说出李子霄的名号后,也是一阵惊愕,显然有些忌惮了。
主要是,最近李子霄的名头,在大明传播的是沸沸扬扬,如日中天。
特别是去年有传言,说李子霄带兵杀到关外,救回了十几万百姓,斩杀上万鞑子,还杀进过盛京城。
至今依旧派人占据着金州,光是这些战绩,就足以让人难以追赶,白蛇军的能征善战,也是名扬大江南北。
本来这次,陈永福还指望李子霄能带兵救援开封,毕竟江北距离开封并不远。
但不知为什么,圣上指派的数路救援大军当中,就是没有李子霄的人马,这让陈永福很无奈。
现在戚威提起李子霄的名号后,多少让陈永福有些忌惮,但也仅仅是忌惮而已。
“老陈,消消气。”
这个时候,开封知府高名衡走到陈永福跟前,对其低声说了几句话。
高名衡的话很简单,就是告诉陈永福,万不可杀了戚威,不然就等于了李子霄结仇了。
真要是那样,这一战最后就算他们打退闯贼,战后也要面临李子霄的追究。
而且,传言李子霄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要是到时候真引得李子霄兵临开封城下,那局面可就控制不了了。
听完高名衡的话后,陈永福的脸色阴晴不定。
但他知道,高名衡说的没错,戚威这次他是杀不了了,但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眼前这个戚威摆明是不会听他命令,上城墙守城的。
“报,启禀总兵大人,北城陈将军派人求援。”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冲进来,汇报道。
“派来的人呢?”
很快,一名年轻士卒就被带了进来。
陈永福看着他,开口问道:“北城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闯贼来了多少人马?可否杀上城墙了?”
“回禀总兵大人,闯贼偷袭我们北城门,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属下来的时候,陈将军已经率领兄弟们,在城墙上抵御贼兵了。
贼兵暂时还没能杀上城墙,不过陈将军说,这次夜袭的贼兵数量太多,初步判断不会少于八九千人。
陈将军认为,这么多贼兵夜袭强攻,他们能顶住一时,恐怕难一直顶住,才让卑职前来求援的。
还请总兵大人派一支援兵,随卑职返回北城门,抵御贼兵,我们一定不让贼兵杀进城内。”
那名从北城门回来的明军士卒,仔仔细细的对陈永福汇报道。
“贼兵们没杀进来就好,陈化元做的很好。”
陈永福听到闯贼没杀进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陈永福的眼睛扫了戚威一眼,脑中冒出一个阴险的想法。
“反正戚威这支李子霄麾下骑兵,也不受老子控制,继续待在这里还碍老子的眼。
你们不是不上城墙守城,想要杀出城外嘛,那老子这次就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