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我好累,明日写吧)</p>
者辞了菩萨,按落云头,将袈裟挂在香楠树上,掣出棒来,打入黑风洞里。那洞里那得一个小妖?原来是他见菩萨出现,降得那老怪就地打滚,急急都散走了。行者一发行凶,将他那几层门上,都积了干柴,前前后后,一齐发火,把个黑风洞烧做个“红风洞”,却拿了袈裟,驾祥光,转回直北。</p>
话说那三藏望行者急忙不来,心甚疑惑;不知是请菩萨不至,不知是行者托故而逃。正在那胡猜乱想之中,只见半空中彩雾灿灿,行者忽坠阶前,叫道:“师父,袈裟来了。”三藏大喜。众僧亦无不欢悦道:“好了!好了!我等性命,今日方才得全了。”三藏接了袈裟道:“悟空,你早间去时,原约到饭罢晌午,如何此时日西方回?”行者将那请菩萨施变化降妖的事情,备陈了一遍。三藏闻言,遂设香案,朝南礼拜罢。道:“徒弟啊,既然有了佛衣,可快收拾包裹去也。”行者道:“莫忙,莫忙。今日将晚,不是走路的时候,且待明日早行。”众僧们一齐跪下道:“孙老爷说得是:一则天晚,二来我等有些愿心儿,今幸平安,有了宝贝,待我还了愿,请老爷散了福(旧时祭祀后,把祭祀食品分给大家吃,叫“散福”),明早再送西行。”行者道:“正是,正是。”你看那些和尚,都倾囊倒底,把那火里抢出的余资,各出所有,整顿了些斋供,烧了些平安无事的纸,念了几卷消灾解厄的经。当晚事毕。</p>
次早方刷扮了马匹,包裹了行囊出门。众僧远送方回。行者引路而去,正是那春融时节。但见那:</p>
草衬玉骢蹄迹软,柳摇金线露华新。桃杏满林争艳丽,薜萝绕径放精神。沙堤日暖鸳鸯睡,山涧花香蛱蝶驯。这般秋去冬残春过半,不知何年行满得真文。</p>
师徒们行了五七日荒路,忽一日天色将晚,远远的望见一村人家。三藏道:“悟空,你看那壁厢有座山庄相近,我们去告宿一宵,明日再行如何?”行者道:“且等老孙去看看吉凶,再作区处。”那师父挽住丝缰,这行者定睛观看,真个是:</p>
竹篱密密,茅屋重重。参天野树迎门,曲水溪桥映户。道旁杨柳绿依依,园内花开香馥馥。此时那夕照沉西,处处山林喧鸟雀;晚烟出爨(cuàn),条条道径转牛羊。又见那食饱鸡豚眠屋角,醉酣邻叟唱歌来。</p>
行者看罢道:“师父请行。定是一村好人家,正可借宿。”</p>
那长老催动白马,早到街衢(qú)之口。又见一个少年,头裹绵布,身穿蓝袄,持伞背包,敛裈扎裤,脚踏着一双三耳草鞋,雄赳赳的,出街忙走。行者顺手一把扯住道:“那里去?我问你一个信儿:此间是什么地方?”那个人只管苦挣,口里嚷道:“我庄上没人?只是我好问信!”行者陪着笑道:“施主莫恼。‘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就与我说说地名何害?我也可解得你的烦恼。”那人挣不脱手,气得乱跳道:“蹭蹬!蹭蹬!家长的屈气受不了,又撞着这个光头,受他的清气!”行者道:“你有本事,劈开我的手,你便就去了也罢。”那人左扭右扭,那里扭得动,却似一把铁钤钳住一般,气得他丢了包袱,撇了伞,两只手,雨点似来抓行者。行者把一只手扶着行李,一只手抵住那人,凭他怎么支吾,只是不能抓着。行者愈加不放,急得爆燥如雷。三藏道:“悟空,那里不有人来了?你再问那人就是,只管扯住他怎的?放他去罢。”行者笑道:“师父不知。若是问了别人没趣,须是问他,才有买卖。”那人被行者扯住不放,只得说出道:“此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唤做高老庄。一庄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唤做高老庄。你放了我去罢。”行者又道:“你这样行装,不是个走近路的。你实与我说,你要往那里去,端的所干何事,我才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