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有资本胆大到这种程度，可我当然也不会怕，冷笑道：“你若真想杀魏忠贤，何不偷偷靠近用这东西射死他？”</p>

“光杀死一个魏忠贤有什么用？”杨新左两眼一动不动，“杀了魏阉，还有王阉李阉张阉，要改变时局，不是杀人那样简单，而是要让天下人都觉得朝廷需要更换。”</p>

“所以你们就想把当今天子干掉换一个人？”</p>

杨新左摇摇头，居然对我笑了笑，我竟然看见杨平笑了！</p>

“杀死皇帝，只会让他的太子即位，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有让世人觉得他不配坐在大位上，才有机会推个称职的人上去接替。”</p>

他的话好像有点玄机，我并不明白。</p>

他显然看出来了，又道：“你不需要明白，这事真的与你无关，你只需像以往一样过下去就好。”</p>

这话仿佛又有深意，我注视着他的眼眸，问道：“你是何意？”</p>

杨新左嘴角似乎又露出一丝笑意，道：“约莫三十年前，我曾在大明远征军中服役，随军征战朝鲜，见过辽东铁骑千总李洞宾将军。”</p>

我表情一下僵住！</p>

感觉上这根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慢慢接下去道：“李将军虽然满脸胡须，但依卑职看像极了肖佥事你，连声音都一模一样。”</p>

我原以为他不知道我的秘密，原来他早就清楚，同时也不怕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给我。</p>

这秘密本来就是相同的。</p>

不知为什么，我是李洞宾的那段经历，即使到了现代都没完全忘记，但此刻梦境里身为锦衣卫的这段历史，却失落已久，是靠那种药物才重新挖出来的。</p>

如果三十年前杨新左只是明军中一个普通军士，我当然不可能记得他。</p>

我缓缓把刀收回入鞘，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像以往一般过下去？”</p>

杨新左微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一字字道：“因为我已经活够了。”</p>

我没有回话，因为不知道讲什么好，我来这里，根本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p>

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法避免的终究无法避免，对一群意志已决的人，是没法阻止的，除非把他们全部杀光。</p>

我走到门口，却又听到他在背后道：“你使过火铳么？”</p>

我回头看着他，道：“耍过几次。”</p>

“给你”他把手里的短铳扔给了我，“做个留念”。</p>

“多谢”我没有拒绝，把东西收入怀中，“行事小心，另外留意李铜风，此人靠不住。”</p>

“他知道的事，未必就是真的事。”杨新左淡淡道。</p>

他今天讲的话有时很难懂，但我不想再去刨根问底，挥挥手开门出去上了马。</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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