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看着对面的女孩，暖橘色灯光笼罩下，她微低头，眉宇间一抹淡淡哀思让人动容，如若放几年前，下一秒，这个女孩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哪怕是求他成全，眼睁睁看她与别的男人手牵手消失在眼前。</p>

晏成收回视线，看向手机，家里小孩睡了一下午，晚上肯定胡闹不愿意上床。</p>

“哥哥，”桑悦突然开口，声音微颤：“真就，来不及了吗？”</p>

“桑悦，我——”</p>

“你以前从不直接叫我名字。”她语调骤高，眼神悲伤。</p>

晏成说话被打断，微蹙眉，停了两秒继续道：“我们认识二十年，在一起几年，吵过闹过，现在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揪着往事不放，我当初祝福你，是发自内心。”</p>

“是我不懂事，你以前每次都能原谅我，为什么这次不行？凭什么！”</p>

餐厅幽静，桑悦嗓音一大，其他顾客便纷纷往这边张望，“你爱我！”她肯定的说：“你一直爱我，没有变过，哥，我很了解你，那个叫杨琪的大学生，就是替代品，对不对，现在我回来了，以后都陪着你，把她赶走好不好？我不走了，以后再也不胡闹，你最疼我了，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哥哥我真的错了，”</p>

桑悦一把握住他的手，小脸上全是泪水，不停的诉说着，几次哽咽的张不开口，断断续续说完后，晏成轻轻把手收回来。</p>

桑悦微怔，指尖蜷缩了一下，逐渐收拢，拇指狠狠掐住掌心，“你不愿原谅我，对吗？”</p>

“我没怪你，何谈原谅。”晏成语气平淡，将纸巾推到她手边。</p>

“没怪我，”桑悦低声重复，突然扯起唇角笑了一下，扯出纸巾抹掉眼泪，深吸口气，说：“我想跟嫂子见一面，可以吗？”</p>

“当然可以。”晏成拿起手机，起身准备离开，“合适的时候，会安排你们见面。”</p>

“什么时候合适？”桑悦追问，心底莫名涌起一种异样感，离奇的是心情居然好了点。</p>

“她还在上学。”</p>

“哥哥想等她毕业后？”桑悦又笑了笑，说：“要好几年呢。”</p>

“时间很快。”晏成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这方面，你应该更有感触。”</p>

桑悦唇角笑意一僵。</p>

“要送你回去吗？”晏成仿佛没看出她的异样，顺手拿起车钥匙。</p>

“不不用了。”桑悦木然的摇头，喃喃道：“我想再坐一会。”</p>

“嗯，回去的路上小心。”</p>

晏成没再客气，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身：“以后医院我就不过去了，你跟外婆说一下，什么理由都行。”</p>

“可是......”</p>

桑悦倏然紧张，如果外婆他都不愿意再去看，以后岂不是更没有联系的必要，“外婆想你怎么办？”她想要争取。</p>

“你日常多陪陪，老人家就不会想外人了。”</p>

晏成说完大步离开，桑悦的眼泪再次滑下，他居然自称外人，他又怎么可能是外人。</p>

桑悦看着晏成的背影，视线模糊，依稀又看到当年那个少年，一身白衣，清爽俊逸，她总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嬉笑，把他的书本拂到地面，少年从不动怒，只宠溺又无奈的看她，有时被惹急了，也顶多捏捏她的脸颊，被爱的人有恃无恐，犯错也不知收敛，以为转身那人会一直守在原地，哪有这么好的事。</p>

服务员看着女孩又哭又笑，迟迟不敢上前。</p>

半个小时候，桑悦整理好情绪，从包里拿出墨镜，起身离开餐厅。</p>

杨琪没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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