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现在来说，留给初出茅庐的小高衙内时间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年。</p>
所以必须时刻收起避风港思维，准备斗争就是了。</p>
也就是说不能留在新手村慢慢刷经验了，必须去那江州，先刷个把蔡九知州这样的中怪练练胆子。</p>
其实刷怪的选择也是有讲究的。</p>
当前当然不能直接刷蔡京这样的大BOSS，但作为一个潜在领袖，也不能有避风港思维一个劲对蔡党表现出随波逐流姿态。</p>
所以选择蔡家庶出的小儿子蔡九，就是个相对胆大心细的找茬行为。</p>
这既对天下清流党和有志之士表明了“我就是你们未来的扛把子、你们的旗帜”。</p>
同时，因蔡家的内斗也很严重，九个儿子心思、屁股方向、政治理念都不一样。</p>
再加上有不倒翁高俅撑腰，于是很大概率蔡京即使吃了这亏，但也不至于卷手袖下场以大欺小。</p>
但这样的刷怪行为毕竟也属于老虎头上拔毛，所以还是必须有个足够分量的大佬缓冲做和事佬。</p>
那么这个人乃是老梁最为适合，也最可能主动做这样的和事老。</p>
故而，此番为了稳妥押运生辰纲，老梁开价两万贯的费用，但小高表示不差这点钱，愿意表示孝心。</p>
说起来梁中书能走到现在这步，赵挺之上台后，老梁还能以蔡京女婿身份稳住大宋第一封疆大吏，自成一系，和皇帝关系也非常微妙。</p>
所以老梁有自己的见解和心思，不会完全依附于蔡京。</p>
那么对于老梁这种有才有理想有资历的人而言，蔡京只是他的利益，而不是他的天。</p>
高俅老爹在家书中亦曾提及过，蔡京罢相下台，和皇帝有些许心病的那阵子里，老梁仍旧以蔡家女婿的身份经常送皇帝礼物，和皇帝切磋文辞，关系非常融洽。</p>
再有就是前阵子蔡京某求复出的关键步伐上，高家拒绝了结盟乃天下皆知，但他身为蔡京的女婿、蔡党如今风头最强劲的封疆大吏，却于高明到北京的第一时间示好结交。</p>
这些就能勾画出老梁这人的心思了。</p>
就这样各怀心思之际，沉默了很久。</p>
最后，梁中书捻着胡须微笑道：“贤侄吃菜啊，怎么停了。”</p>
高明拱手道：“相公勿要客气，下官饱了。”</p>
梁中书道：“也好，你旅途劳累就先回去休息，关于押运生辰纲事宜，怠慢不得，能者多劳，十万贯已然准备好了，只因匪患迟迟不方便起运，贤侄休息够了随时可携带十万贯启程回京，无需再拜会老夫辞别。”</p>
“这……”</p>
想不到这老狐狸境连两万的酬劳也客气不提及了。</p>
并且还是催促上路、不用拜见？</p>
不过离席之前，梁中书又呵呵笑道：“小高少年得志难免张狂，性子野，但即使如此，既来了北京，携生辰纲上路前，还需去见见你婶娘。”</p>
言罢，老梁神色古怪的离开了。</p>
“？”</p>
所谓的见，就是“记得走的时候去和你婶子告别一声”的意思。</p>
这个婶娘当然就是梁中书的内人，蔡京的女儿了。</p>
在封建礼节中，能去拜见内人的都算“自己人”。何况这婶娘是蔡京的女儿。</p>
这就有趣了，高明几乎可以肯定，此举就是老梁的示好。</p>
那么规规矩矩的去拜见了蔡京女儿后，随后去江州反手把蔡京的纨绔小儿子嘴巴打歪。</p>
那时身在中书的老梁出面调解时，就有点类似于处理“家务事”。</p>
卧槽老梁这家伙有够奸诈的，难怪能混这么好，虽然上升不到领袖级别，却和高俅一样，属于不倒翁系列了，天生就是和稀泥的料……</p>
东京皇城。</p>
大庆殿乃大宋皇宫正殿所在，往往有重大典礼仪式，文武百官和皇帝才聚集于此。</p>
此番乃是年中总结之际，更加大将童贯得胜回朝，于是皇帝心情大好，提早通知聚于大庆殿，一起热闹热闹。</p>
大庆殿前，高高的白石台阶之上。</p>
只见温文尔雅的皇帝赵佶领着在京的六品以上文武官官一起出了殿外，依照礼节排开。</p>
皇帝显得特别兴高采烈，神采飞扬，充满了期待。</p>
一眼看去，大庆殿直至延伸至皇城南门，一路铺就了红氍毹（波斯红毯）。</p>
随后只见史上最美太监童贯贴着假胡子、穿着大将甲胄，领着三十六甲士策马奔腾而来。</p>
到大庆殿的台阶下，童贯一行三十六甲士停下了马匹，却不下马，并手握腰刀的姿态。</p>
见童贯如此威猛阳刚的姿态，甲士们也身经百战的凶悍气势，赵佶心情大好，觉着朕的江山目测是稳了。</p>
赵佶还顽皮的凑过去对高俅道：“高卿管理的禁军果然不凡。”</p>
“……”</p>
高俅抬手抹去额头的一些汗珠。</p>
紧跟着，皇帝依照祖制宣布道：“将，士，卸甲。”</p>
“诺！”</p>
充满阳刚气的童贯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跪地。</p>
又把天子剑举起，横在手里。</p>
等总管太监梁思成来收了“尚方宝剑”后。</p>
童贯身后的三十六个部将这才下马，卸甲，解刀！</p>
到此，这自古以来都存在的出阵归来的礼节——见龙卸甲，也就完成了。</p>
见龙就是指的见皇帝。所以赵佶今日专程穿了龙袍，否则宋朝皇帝平时是不穿龙袍的，服装和大臣的一个制式，通常也不要求大臣跪拜，叫皇帝一般也叫官家。</p>
国战军阵因天子令聚，非天子令不散，就是规矩。</p>
当时的宋夏之战眼看规模越来越大，赵佶钦命童贯带中央军出阵，另再节制种师道陶节夫两路边军，凝结成一个庞大军阵展开国战。</p>
现在宋夏之战，因老蔡京的复出需求而提前停止。</p>
尽管童贯已经回朝好多天了，但仍旧挂着西北宣抚使头衔、仍旧是那支庞大军阵的主将。这种状态是除天子令外不受任何人节制的。</p>
宣抚使是宋代喊法，在清朝时候的话童贯这叫“抚远大将军还朝”，那要在城外百官跪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