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刻，前方一下空旷，李杨蓦然回首，这才发现城市的建筑，已然被车队甩在身后。</p>

他们...出来了。</p>

略显散乱的枪声，在押尾的车队响起。</p>

后方追逐而来的游兵散勇，很快被彻底清理。</p>

枪声，随之停歇。</p>

倒是左右两边，远处的枪声或密集或稀疏，仍然不断。</p>

地面上，点点亮起的光芒，是同样从城市驶出的车队。</p>

“呼...”</p>

李杨靠着炮塔战斗舱，长吐一口气。</p>

后方，包括乘坐的99重坦，驾驶员终于打开灯光。</p>

可碎肉和血浆，早就将车体糊的死死的。</p>

原本应明亮的灯光，穿过那层血肉，变成了淡淡的血红。</p>

红色的光铺开一小段，让地面都透出血色。</p>

也许，这里的地面原本就是血色。</p>

因为，车队又开始穿行尸墙了。</p>

而这堵尸墙，更大、更高、更厚。</p>

越过这堵尸墙，车队终于正式脱离身后的死亡都市。</p>

厮杀了整整一天的战士，终于能松开紧绷的神经，或靠着战车，或靠着彼此，大口呼吸外界没有血腥的新鲜空气。</p>

“日落西山红霞飞...”</p>

不知是谁，忽的起了这么个调子。</p>

李杨一愣，心中无比无比复杂。</p>

不是打靶，胜似打靶。</p>

抛却生命，迎接生命。</p>

打靶归来的喜悦，和死里逃生的喜悦，不同却又诡异的关联在一起。</p>

歌声，很快有了回应。</p>

一道道声音随唱，是一道道略显嘶哑的声音汇集。</p>

声音传向车后，很快，军卡中，幸存者也响起回应。</p>

“战士打靶把营归...”</p>

“...”</p>

“一二三四...”</p>

车队，在难名悲喜的歌声中，全速前进。</p>

半小时后，高大的建筑映入眼帘。</p>

是...安建幸存者临时收容营地。</p>

营地，门户大开，前方堆集了大量装甲车队，正一辆接着接着一辆的驶入。</p>

排着队，随着装甲洪流，祁连长的连队很快正式进入。</p>

驶入大门后，没走多远，便是一条混凝土修筑的巨大的人工水库。</p>

水库上，建起十座高桥。</p>

每座桥面两侧，都有固定装备的高压水枪。</p>

此时，水枪正喷出一道道洁白的水柱，将驶过装甲狠狠冲洗一翻。</p>

装甲车上干枯或半干的血浆，被水柱冲刷，流到桥面。</p>

水流，肉眼可见的猩红起来，在桥面汇集，流入下方的水库。</p>

哗啦啦的水声，猩红的血水在集聚。</p>

水库的水位，在缓缓上升。</p>

连队驶过，李杨重新冒头。</p>

他的衣物，也湿的差不多了。</p>

当然，血战之下，丧尸的血雾沁染，他是真想在水枪下也给自己清洗清洗。</p>

回头，看向水位不断上升的水库，他若有所思。</p>

很明显，这水库的作用，就是用于收集冲洗车辆的污水。</p>

看来，丧尸的血液，除了感染，应该还有其它的污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