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队伍,还未走远,郑蒲莲娘俩的牌位,转眼送至宁寒望之手。</p>
小小木牌,做工粗糙,随手写上二人姓名,便成两块牌位。</p>
依照律令,获罪流放之人,只能立牌,不许立碑,亦不可举办丧仪,遗体就地掩埋,不予送归故土。</p>
宁寒望颤颤巍巍接过,抱着牌位,跪地痛哭。</p>
“娘亲!二妹!”</p>
祸事来得突然,穆蓉猝不及防,战栗失色,临深履薄。</p>
“老爷莫要误解,我父派人前去,确是为了解救,谁知她们……”</p>
“家母分析,她们或许得罪什么人,请老爷想想,哪些人有嫌疑。”</p>
“为她们雪恨,妾身义不容辞。”</p>
宁寒望信念崩毁,情绪失控,一把将她推倒在地。</p>
“局势已定,娘亲和二妹殒身不复,你还假惺惺的,做给谁看?!”</p>
“就是你们穆族,与滕予儒联手,发动尹司台之变。他为权势之争,你为家宅之斗,你们蛇鼠一窝,皆是我的仇敌。”</p>
“我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p>
穆蓉坐在地上,心慌意乱,战战兢兢。</p>
“老爷明察,穆族与滕予儒,一点关系都没有。”</p>
宁寒望高声疾言,狂风呼啸。</p>
“怎么没有关系?懿贵妃亲口所说,岂能有假?”</p>
穆蓉惶惶解释。</p>
“那是奉哲出的主意,纯是一场意外啊。”</p>
宁寒望发疯斥责。</p>
“我儿子善良单知,怎么会出这种馊主意,你休得推卸!”</p>
穆蓉无助至极。</p>
“真是奉哲说的。老爷不信的话,传唤他来,问个清楚。”</p>
宁寒望执念痛恨,完全忘却感情。</p>
“好,我这就传唤,他若否定,我必取你性命!”</p>
没过多久,宁奉哲至彦息居。</p>
听罢父亲问话,他摆弄神情,先是一怔,而后看看母亲,最后才有答话。</p>
“回禀父亲,是孩儿出的主意。”</p>
穆蓉见状,心急如焚。</p>
“你不要左顾右盼,像是做贼心虚,你父亲很容易误会。”</p>
“奉哲,此事非同小可,你认真一点,莫以玩心轻慢,好不好?”</p>
宁奉哲做出知错态度。</p>
“是。”</p>
爱子举止,真实无疑,宁寒望信之八九,不再询问,转而下令。</p>
“冉慈,传话管家,翻查这几日,大公子的行踪。”</p>
“另外,取我金印,你去一趟铜事台,求问出入皇宫的记录,看看大公子近日,是否去过昭懿宫。”</p>
冉慈应声。</p>
“奴婢遵命。”</p>
宁奉哲故作焦思苦虑,而后开口。</p>
“父亲,我……”</p>
一眼便知,爱子想通母亲暗示,想要为她说情,宁寒望立刻打断。</p>
“没你事了,退吧。”</p>
宁奉哲低眸,深埋一分幸灾乐祸。</p>
“是,孩儿告退。”</p>
礼罢,宁奉哲恭然退了出去。</p>
良久,冉慈复命而回。</p>
“回禀公爷,大公子十日之内去向,未见昭懿宫。”</p>
穆蓉猛然错愕。</p>
“不可能,他去过,贵妃姐姐可以作证。”</p>
宁寒望金刚怒目。</p>
“她是你的长姐,不论事实如何,都会帮你作证。”</p>
“唯独铜事台的记录,不会骗人。”</p>
穆蓉如坐针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