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忒娜才嫌恶地松开手，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冬鬼抛出车窗外。</p>

终于结束了。</p>

菲忒娜有些疲惫地倚靠在车窗上，感受着外面渐渐平息的风雪，车厢微微摇晃，她开始凭借自身的理智和自制力，平复内心不断高涨的杀戮欲望。</p>

那张冷艳脸庞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扭曲，唯有眼底仍然不断闪烁的血光，证明菲忒娜此时的挣扎。</p>

每一次使用这份力量，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这是力量所伴生的诅咒，也是必要的代价。</p>

菲忒娜深吸一口气，将短剑刺入自己掌心，借着这股剧烈的痛楚，她总算是恢复了理性。</p>

“回去！”</p>

菲忒娜低吼一声，刺入血肉的黑色短剑开始融化，化作像是淤泥一样粘稠的液体，缓缓流进了掌心处的伤口中。</p>

她松了口气，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于是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同样瘫坐在车厢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的少年。</p>

“你不怕吗？”</p>

菲忒娜好奇地问，在她的感知中，少年的神性并不强大，充其量只是巫师学徒的范畴。</p>

大多数巫师学徒，在少年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怕还没有经历过实战，陡然面对这样的魔物，别说与之战斗，就连保持冷静都实属不易。</p>

“呃……还好。”</p>

少年皱着眉头，双手交叉手掌摩擦着臂膀，补充道。</p>

“就是有点冷。”</p>

说着，少年头一歪，身子软向一侧，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入了菲忒娜的怀中。</p>

他显然被冷着了，精致无瑕的小脸蛋冻得通红，裸露着的肌肤冷得吓人。</p>

这并不奇怪，冬鬼和雪妖都是霜之神性的魔物，菲忒娜能够倚靠强大的体魄和黑剑的加持在极寒状态下和它们搏斗，但少年不行。</p>

他光是呆在车厢内就已经很勉强了。</p>

菲忒娜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正在昏睡中到处乱拱，想要通过进一步贴贴来获得温暖，菲忒娜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默默地抱得更紧了些。</p>

哪怕是面对致命的魔物，她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头疼，菲忒娜开始思考这趟中邪一般的旅途。</p>

她不应该答应少年，更不该让他呆在自己身旁，这趟旅途对他来说太过危险，他根本无法保护自己。</p>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少年，可能自己已经死在了魔物手中……</p>

菲忒娜抱着少年站了起来，仿佛抱着一具无比精致的玩偶，这节车厢的温度太低，不利于少年的康复，她缓缓前行，思绪开始沉入黑暗的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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