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p>

因是深秋，日头西沉更快，日光变得暗淡。</p>

车队再度减速。</p>

头车，白玉成坐直身体。</p>

“就是前面了。”</p>

前方是一片城市废墟，具体地址该是某个游乐场附近。</p>

那个高大的摩天轮依旧屹立不倒。</p>

腐蚀的锈迹和青苔将它换了个形象，绞杀在上面的藤蔓垂落斑斓的叶片。</p>

路过某个设施时，突兀发出一阵高昂的音乐声，激起飞鸟遁走。</p>

这片破败的游乐园，就是当初白玉成等人遇到白幽灵的地方。</p>

这下没人问那些白幽灵在哪里。</p>

因为这些东西，就在眼前。</p>

大片的白色漂浮在游乐园中，远远望去成群结队，似鬼火浮空着。</p>

那些东西随风舞动，忽略其中的危险性，像极冬日飘扬的大雪，纯洁美好。</p>

只是这份“美好”在人类出现在这里时被打破。</p>

生人闯入后，激活了什么开关。</p>

那些东西全部朝着车队的方向聚拢过来。</p>

“别开窗，不然那东西会进来和你们坐在一起。”</p>

白玉成的话在频道中响起，秦檀靠在窗户边上，透过玻璃看着那些白影。</p>

他们的车辆在最后，能看到前面几辆车的情况。</p>

每一辆车周围都围绕着大量的白幽灵，好在这些东西没有实体，只要过得去心理那一关，开车压过去都没问题。</p>

夏霜也就这么做的。</p>

“不用担心，每个人只能带走一个白幽灵。”</p>

“记得别开窗，这些幽灵在跟随后，就开始朝着人类同化，做不到穿窗了。”</p>

白玉成这一对一的说法可不会让人觉得庆幸。</p>

他们这些人，成了白幽灵面前可供挑选的货物，谁出价最高，就能跟上。</p>

“都不准停下，开出这里。”</p>

夏霜吩咐着，油门反而加快。</p>

被碾压的白幽灵很快又聚拢起来，没有溃散的痕迹。</p>

“秦檀……”</p>

属于樊之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p>

秦檀知道是为什么。</p>

四辆车，前方三辆车都被白幽灵包围，唯独他们这辆车周围没几个白幽灵。</p>

秦檀是在后座靠右边的窗户。</p>

前方左驾驶位的樊之发现，那独独剩下的几个，都是在他这个方向。</p>

白幽灵刻意避开秦檀。</p>

这让他想起柯袁云的质问。</p>

这情况显然不正常啊。</p>

只是樊之没有质疑的意思，没有大量白幽灵的包围，他的视野足够开阔。</p>

如白玉成所言，那些白幽灵在聚集一会后，随着车辆的移动，有些开始停在原地。</p>

这些就是失去跟随资格的。</p>

至于剩下的那些，也因为距离的拉开留下的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和人数对等的白幽灵跟随着。</p>

不……</p>

樊之数了数，发现只有八个。</p>

他握紧反向盘，从后视镜打量秦檀，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对上秦檀那双漆黑而明亮的双眼。</p>

“喵呜。”</p>

猫儿的叫声格外柔软，让樊之从某些恐怖的幻想中抽离。</p>

“我试试我的能力有没有用。”</p>

一缕日炎在窗外出现，飘向那跟随他的白幽灵。</p>

双方接触时，白幽灵缥缈的身体浮动着，似要溃散。</p>

在樊之的惊喜中，白幽灵坚挺了下来。</p>

作为虚体的存在，日炎对诡异的克制效果也减弱很多。</p>

虽说如此，樊之也能利用日炎来控制对方和自己的距离。</p>

这么想想，他倒是很羡慕秦檀的体质。</p>

想办法消灭这些白幽灵的不止秦檀，前面也有人尝试，结果大同小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