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注意到，刑部侍郎蔡玄竟不在入朝之列。</p>

“带上来。”</p>

众人望向殿门口，蔡玄脱了官袍，摘下官帽入殿，遥遥跪下。</p>

“臣蔡玄，拜见皇上。”</p>

龙椅上坐着的是谁，是皇帝，整个汴京城都是皇帝的耳目，想必建元帝也早就知晓了昨夜的事。</p>

昨夜沈让尘在金水河摆开那么大的席面，但凡家中有些背景的都请了，虽说没有请朝官，但昨夜宴上来人禀报既白被刑部带走一事，宴上众人都听见了的。</p>

沈让尘匆匆赶去刑部，主人家都走了，宴席草草结束，众人归家，这事想必昨日夜里就在朝臣中传遍了。</p>

徐则桉问了几番话，蔡玄按照昨夜就商量好的对策一一作答。</p>

“臣绝无陷害同僚之意，”蔡玄义正言辞道：“若说想要早日结案，随便找个人顶替凶手就行，何必非要嫁祸给沈詹事的护卫？”</p>

徐则桉侧首，“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顺水推舟，借此机会党同伐异！”</p>

“臣冤枉！皇上！”蔡玄道：“沈大人的护卫说是去金水河送信，走的却不是最近的路，理由未免牵强，况且他刚好出现在刑部布局的地方，形迹可疑抓回去问话是例行公事，都没动过刑，徐大人说我党同伐异，证据呢，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p>

沈让尘从上朝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也不由看了蔡玄一眼。</p>

昨夜郭自贤和蔡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蔡玄慌不择言，过了一夜，口才见长，看来已经商量好了应对之策。</p>

徐则桉说：“本官要是毫无证据，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开口。”</p>

徐则桉脸上的笃定让蔡玄心里发慌，仔细想了一遍昨夜除了抓错人，没有露出其他破绽，心下稍稳，笃定徐则桉没有证据。</p>

“既然徐大人如此笃定，那就将证据拿出来。”</p>

“蔡大人说没有嫁祸之心，这就怪了。”徐则桉道：“既无嫁祸之心，那为何如此笃定凶手出自余府，早在余府外安插人手做了部署。”</p>

蔡玄眉心隐跳，心道糟了，竟连这个也让沈让尘查出来，他脑中飞速转动，一边听徐则桉说话，一边思索对策。</p>

“蔡大人为何如此笃定凶手会从余府出来呢？”徐则桉踱步过去，“还是说，不论谁从里面出来，都能当成凶手抓起来。”</p>

徐则桉声音加重，“我看你们要的不是真凶，要的只是凶手必须和沈詹事搭上边！”</p>

蔡玄急了，下意识看向郭自贤，又慌忙收回目光，“照你这么说，在余府外做了部署，即便要陷害也是陷害余府，和沈詹事又有什么关系？”</p>

沈让尘慢悠悠开口，“此事本不该拿到朝堂上来说，臣倾慕余三小姐，之前三小姐出事，我便将自己的护卫分派给她，既白每日来往于余府和沈宅。”</p>

宋卿时目光一转，朝着沈让尘看过去，不防和他视线一撞，他顿了片刻，收回目光，紧紧捏着手中的笏板。</p>

朝上众人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蔡玄早知道沈让尘的护卫经常奔波于余府和沈宅，于是在余府外布局，故意借此捉拿，栽赃嫁祸给沈让尘。</p>

这一点蔡玄始料未及，昨夜商议时根本没有提及过这件事。</p>

该如何解释呢？甩出楼七？</p>

可楼七既然敢杀人，就是个不怕死的，她要是招认受郭自贤指使毒杀沈让尘，只会更加麻烦。</p>

不等皇上怪罪，郭自贤也不会放过他。</p>

蔡玄在这进退两难中汗流浃背，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p>

“你可还有话说？”徐则桉问。</p>

蔡玄伏地，艰难道：“是臣一时糊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