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云锦书的撒泼打滚之下，顾雁回不得不答应她，先将这些箱子藏起来，等他们到了安定郡，他立刻派人过来取。</p>

“你迟早要因为贪财丢了性命！”他一边挥汗如雨地挖着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p>

云锦书才不管他说什么，她在包袱里尽可能地装满了金锭，谁也不知道这条路上还会不会有人经过，万一等他的人到了的时候，这些金子被别人偷走了呢？</p>

她接受不了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p>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才将箱子全都埋到了地底下。</p>

上面还捡了不少枯枝盖着，防止有人看出泥土翻新的痕迹。</p>

“应该没问题了，”顾雁回没好气地说道，“这回可以走了吧？”</p>

云锦书将火把塞到了他的手里：“走吧！”</p>

夜空乌蒙蒙的，大雨将下未下，两人为了以防万一，都披上了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林间的小路上。</p>

没有月亮，路上黑得可怕，唯一的光源就只剩下顾雁回手中的火把。</p>

云锦书心里发毛，快走了两步跟上他，悄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p>

顾雁回撇撇嘴，将脚步放慢了些。</p>

不知道走了多久，云锦书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酸，背上的金子也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抬不起腿了。</p>

“顾雁回，”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咱们休息一会儿行吗？”</p>

“也行，”顾雁回说道，“就是我们晚一日到安定郡，那些金子就要多在地下埋一日，万一被人挖走了……”</p>

“我还能坚持。”云锦书坚定地说，“我们快走吧！”</p>

顾雁回抬头看了一眼天，天上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根本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p>

他对云锦书伸出手：“拿来吧。”</p>

“什、什么？”云锦书警惕地抱着包袱，往后退了一步。</p>

“啧，”顾雁回满脸鄙夷，“你走得太慢，实在耽误行程。我不要你的金子，就是不想被你拖后腿而已。”</p>

“真不要？”云锦书大喜过望。</p>

顾雁回：……</p>

他将包袱甩到肩上：“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爱钱？”</p>

“爱钱还分什么男女，”云锦书理直气壮，“你不爱钱？”</p>

“这世上有许多比钱更重要的东西。”顾雁回说。</p>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缺过钱。”云锦书“哼”了一声，“你说这话，就像一个吃饱喝足的人，对快要饿死的乞丐说，你们别总想着吃，这世上有比吃更有意义的事一样。”</p>

没了包袱，她走起路来轻快了不少：“我上学……在私塾里读书的时候，有次要收书本费，我拿不出来，有个男孩说，你让我亲一下，我就给你拿。”</p>

一百三十二块五毛钱，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放学的时候，她想了好久，对阿月说不想念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