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皇后很聪明，很清醒，也足够信任自己的女儿。</p>

“她或许知道秦昭月的死和秦昭箜有关。”顾越低声说。</p>

“她知道。”顾栩握住他的手，“但她没有办法，因为比起殷王，比起别的皇子，还是自己的女儿最值得信任。”</p>

顾越点头。</p>

他原本不赞成秦昭箜的决策，是因为他以为秦昭箜在赌亲情。而赌亲情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p>

顾栩似乎看出他的思虑，捏了下他的掌心：“世上的一切感情都与利益牵绊着。真正无私的人，凤毛麟角。”</p>

顾越点头，微微叹了一口气。</p>

“哦，我们继续盘，除了游梦，之前害过我们的还有……”顾越又要掰手指。</p>

门外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p>

顾越从顾栩身上弹起来，老实地立正了。</p>

兀岩在门外道：“……温清来访。”</p>

话音未落，温清就抬脚迈入了门槛。</p>

这家伙走的真快！</p>

温清脸上带笑，顾越一眼就看出他是故意的。</p>

“看来是我叨扰了。”温清语气轻快，半点听不出愧疚来。</p>

顾栩面色不善。</p>

“请坐吧。”顾越厚着脸皮说道，自己也在另一侧椅子上落座。</p>

温清说：“苏牧英昨夜死了。”</p>

顾越脸色一肃。</p>

温清细细观察着他们二人的表情，然后满意地继续说：“他死前似乎看到了什么幻想，想要爬上城墙。可昨夜有雨，石块湿滑，他便……失足滚落，掉在了皇城外的河滩上。”</p>

顾越二人都没有接茬。</p>

顾栩究竟有没有放下仇恨，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闻此事，心中却觉出些许轻松来。</p>

顾越倒是有些郁郁。</p>

温清道：“我这次来，是向你们二位道别的。”</p>

“哦！你打算去哪里？”顾越并不意外。</p>

“回去固日城。”温清道，“秦昭宁那个脑袋，实在不适合管辖这样复杂的城池，我回去帮帮他。”</p>

顾越心想，不止如此吧。</p>

果然，温清又道：“这处封地很容易被皇帝做手脚，借此打压或是安插什么罪名。我们与秦昭箜到底没有太深的关系，该有的防备，必须要有。”</p>

顾越颔首，他也想到了这一点。</p>

君臣关系是简单又复杂的关系，也不会成为永远的朋友。温清的考虑很周全。</p>

“二位，可要记得多向陛下说秦昭宁几句好话。”温清笑，“他那个脑子，翻个身都费力，如何造反。”</p>

“我们会的。”顾越笑笑，他不吝啬这么两句话。</p>

温清自然忽略一旁的顾栩，视线在顾越身上胶着半晌：“你……罢了。有些事，想来也不必我多费口舌。”</p>

顾越大约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p>

温清起身。</p>

他婉拒了顾越留他喝茶：“我们今日就要动身，登基大典也不参加了。——另外，有件礼物给你，已经让那叫做什么风的侍卫收下。”</p>

礼物？什么礼物？</p>

顾越连忙要跟着出门，被顾栩拉住袖口。</p>

“又不是小孩，何以要你步步跟着？”顾栩蹙眉道，“我还没梳洗，你怎么能把我一人丢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