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两帮人，怒不可遏，还没来得及召集人马，就听见城门方向一束炮竹惊天响起。</p>

顿时面色一变，大吼一声“撤！”</p>

一声令下片刻之间，残余的人迅速消失在黑暗里。</p>

留下这两帮人面面相觑。</p>

“你们真是长公主的人？”</p>

魏策方的人率先开口。</p>

带着面具的乐游斜睨对方一眼，别过头去不搭腔，无歇持剑回鞘后说：“你们真是魏策的人？”</p>

“我们乃镇国公麾下兵士。受到国公爷吩咐暗中保护两位公子。”</p>

“巧了，我们也是领长公主之令，来救两位公子。”</p>

两方车轱辘话说个来回，都没个决断。</p>

乐游耐心再无，一言九鼎地拍板：“这二人得跟我们回去，辛苦你们来跑一趟了。”</p>

“那不行！国公要我们来救人，若我们空手回去，那便小命不保！”</p>

两方僵持不下。</p>

“不然——”砚舟提议，“我们一起逃？”</p>

褚丞能这么利落地抽身离开，不就是料定他们这群人难以逃出嫖州城。</p>

魏策方的人对此提议无甚意见，而乐游等人又惦记着城外的吴寻山和女壮士，于是双方一拍即合。</p>

临走前，砚舟回身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姨娘，她似是缓了半晌恢复些力气，能撑起头看过来。</p>

“她——”</p>

带她一起走的话临到嘴边，又顿时止住。</p>

“我……还要……报仇……”</p>

断断续续的话说出来，李寻欢动了动手指，催促他们快些走。</p>

兄弟二人咬着牙狠下心来，随着来营救的人冲进月光照不进的黑暗里去。</p>

褚丞带着人径直冲上城墙，看着城下乌泱乌泱的士兵在月光下林立，为首的是老将吴寻山和姜梒。</p>

瞳孔骤然紧缩，褚丞奋力捶上城墙。</p>

“姜梒，你是要造反吗？”</p>

一声暴喝在空旷的黑夜里回荡。</p>

马上的女壮士微微抬头，就那么看着远远地看着他，也不说话。</p>

褚丞心头闪过一丝怀疑。</p>

“我们收到消息，长公主殿下的义子被歹人围困于此，殿下爱子心切，多叫了些人来营救，算不得造反那般严重吧！”</p>

吴寻山说。</p>

城墙上随风飘荡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在月色下反倒显得无用。</p>

“他怕是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女壮士低声同吴寻山说。</p>

吴寻山也有些担忧，不知无歇他们可在城中找到了两个孩子。</p>

“是吗？我这里可是有好几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不知哪个是长公主殿下的养子呢！”</p>

他重音落在养子二字，发出奚落的笑声。</p>

“废话真多！”</p>

一个不注意，女壮士竟学着姜梒的口吻骂了回去。</p>

就在吴寻山心惊胆战怕被识破的时间里，褚丞竟然说道：“许久不见，你还是那般如同泼妇。”</p>

后知后觉般发现，女壮士方才的音色和语气，竟然同姜梒无异，若不是他知道真相，还真就被骗过去了。</p>

“褚丞，不想事情闹大，便将人放出来！否则，甭说这嫖州城，便是你远在鄢京的妻儿、族人，都得陪葬！”</p>

女壮士说的起劲，吴寻山面色不改嘴唇闭着，却挤出句话来，“说的有些过于夸张了，小心露馅。”</p>

她也这样小声回复，“我这不及殿下十分之一，再说了，我们只不过同他拖延时间，又不是真要攻城掠地！怕什么。”</p>

“众人可都听着呢，长公主殿下利欲熏心，不惜重兵围城，我一纸折子递上去，便能判你个卖国求荣的罪名！”</p>

褚丞不惜余力地刺激她，企图使她快些攻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