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在章小米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她一手拉过潘军官,郑重交代:“清点人数,五人一组,互相检查,有同样症状的人,先隔离出来。交代大家扎好裤脚衣袖,谨慎脚下。”</p>
潘军官被她大力拉扯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女孩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就感觉她的手跟钳子一样紧紧捏住他的胳膊,一双利眼盯着他,不知是在看他眼里是否有红线虫,还是在等着他回复。</p>
咽了口唾沫,正想回答,章小米已经放开他,转头去跟谭晏交代:“我们的人也是一样,先检查眼睛,做好防护工作,万一有人中招……”</p>
她抿了抿唇,才继续说:“先将人绑起来。我来想法子,我们带出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平平安安回家。”</p>
两边都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章小米捡起地上散落的黄符,定睛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位士兵,已经没人敢靠近他,胸膛轻微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p>
章小米的心情很复杂,她还没见过人死在自己眼前。</p>
如今这场景,她没半点头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面对一棵大树站着,细细回想入山的点点滴滴,希望从中找出蛛丝马迹。</p>
大和尚站在她身侧,轻叹一声,低低念起经来,这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有些东西即便如他开了慧眼,对未来知晓一二,也是碰不得的。</p>
若想蚍蜉撼树,提前暴露天机,不仅是说不出口,连看上一眼都是妄念。一旦逾越那道线,甚至动用秘法想强行得知,就会如师弟一般,肉眼都保不住。</p>
只能等待,等到恰当的时候,做该做的事。命运轮转如四季轮回,一切的蓄势待发只等那一刻倾巢而出。</p>
山下,简易板房里,时刻盯着定位移动的高部长,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叫来郭经理,直截了当地问:“郭家与当地人发生过什么冲突,请不要隐瞒。”</p>
郭经理心底咯噔一下,看着领导严肃的脸色,全盘托出。</p>
“私人想在这边做生意,政府那边务必要好好招待的,可尽管这样,民间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阮姓在南越是大姓,不少领导人甚至高官都姓阮,可本地阮家不是历史上传来的那支。”</p>
“听说是建国前,从国内举家搬迁过来的,不到二十年,一举成为当地最大家族之一。据说海外背景雄厚,家族资产丰厚,当年我们过来的时候,三老爷跟阮家小公子发生过一些矛盾,没有械斗,那时候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算意气之争吧。”</p>
“为了化解干戈,老爷带着弟弟请阮家当家人吃饭,一是让两个年轻人解决误会,二算是拜码头吧,毕竟郭家要开扩这里的市场。阮家当家人信佛,那时候也年过六十了。”</p>
“老爷送了一件景德镇官窑出的白瓷佛像,据说是为了庆祝康熙六十寿辰造的,佛像底座也是白瓷造成,但是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寿字纹,连成一片,寓意福寿不断。”</p>
“这么件宝物,对郭家来说,也是珍贵不已。但阮家那位拿到手里端详一二后,轻描淡写的让人拿下去了。老爷说怕是阮家当年出国带了不少好东西出来。”</p>
“后来阮家当家人去世,这位小公子力压几位兄长接手,两家相处还算融洽,但听闻小公子的儿子们闹成一团,几次三番找麻烦,多是小打小闹,九月那位小公子听说病了,出国治病,阮家就肆无忌惮了。”</p>
高部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脑海中却是琢磨分析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