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赵彦只觉得神清气爽,洗漱之后推开门,门外站着李二,他怕有人打扰赵彦休息,所以从昨晚开始便站在赵彦门口为其守门。
在门外站了一夜,李二的精神看起来依旧很健旺,他见赵彦醒了,便道:“公子,你醒了,我去外面给您买些吃食来。”
赵彦叫住转身欲走的李二,问道:“张兄回来了吗?”
李二答道:“张公子昨日午后回来的,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该醒了。”
“去吧,顺便帮张兄也买些吃食。”赵彦来到王麟的房间里看了看,却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张顺似乎也不在,赵彦摇摇头,又走到张文渊房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随后走到大堂里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张文渊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赵彦转过头去,两人相视一笑。
“赵兄,你这乡试首场考的如何?”张文渊走近之后第一句话便是问考试的事情。
赵彦见张文渊面上一派轻松之色,知道他考的肯定不错,便笑道:“在下与张兄不过彼此彼此。”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李二便将吃食买了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王麟和张顺,他们俩去街上也不知做什么去了,脸上、衣服上、鞋子上看起来满是风尘,离得近了还有一股汗臭味儿。
王麟与张文渊也混的熟了,他一屁股坐到桌前,大咧咧道:“师兄,张大哥,你们可算是醒了,在贡院里你们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睡的那叫一个死。”
赵彦皱了皱眉,反问道:“你们去干什么了,怎么如此狼狈?”
王麟神神秘秘的说道:“师兄,你猜我见到谁了?穆家左李家的李循,我小时候他经常到我家找我大哥,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了大官,看起来可威风了,我和张顺刚跟他出城遛马回来。”
李循?自从府试前他与锦衣校尉袁彬从真定府离开后,赵彦倒是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张文渊对于李循的身份所知不多,赵彦却略微有些了解,他不解问道:“李兄找你做什么?”
王麟看了张顺一眼,大笑道:“他本来是来找你跟张大哥的,不过见你们在睡觉,就没让我叫醒你们,还叫着我去城外逛了一圈,张顺还怕我被人给拐走了,也跟着去了。”
李循如今的身份应该是锦衣卫,赵彦倒是不疑惑他能找到自己与张文渊的落脚之地,锦衣卫的耳目遍布各地,想找两个人可谓是轻而易举,只是李循来找自己与张文渊,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见见故人,叙叙旧吗?
“对了。”王麟恍然道:“李大哥说了,这几天你们忙着应考乡试,恐怕没有心思想着其他的事,他说等你们考完乡试再来找你们。”
乡试第二场考试在八月十二,照样是八月十一入场,八月十三出场。这第二场考的是试论一道,三百字以上,判语五条,诏诰表内科各一道。
试论其实就是策论,主要是考考生们对当前政治、军事、民生等方面的见解,判语就是写判决书,针对某些案件做出自己的判断并写成文字,而诏告表内科主要就是考士子们撰写公文的能力,这些赵彦都有做过准备,所以显得驾轻就熟,唯一有些费脑筋的就是策论,此次的策论是让考生们为治理黄河献策。
黄河是中华文明最主要的发源地,所以国人称其为‘母亲河’完全没有毛病,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黄河可以为人们带来希望,也可以带来毁灭。
有史以来,有记载的黄河决口泛滥次数有一千多次,改道二十多次,每次决口泛滥都给当时的朝廷和百姓造成惨重损失,最近黄河河道又有不稳之象,所以如何治理黄河,成为了今年乡试大多数省份的策论题目。
用挖掘机清挖河道?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实现,而且也压根没什么用,但是如果写一些在黄河下游修筑堤坝,加固黄河大堤的法子又太过大众。
这篇策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题目,可是对于来自后世的赵彦来说,他完全可以利用领先这个世界几百年的各种知识,让这道策论题成为自己的送分题,前提是他能想到一个适合这个时代治理黄河的办法。
冥思苦想之后,赵彦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治黄河策’四个字,他想到了一百年后一位水利专家治理黄河所用的办法,名为‘束水冲沙法’。